第二章梦与审判
“哥,哥....”
一阵清晨的催促。
朦胧的晨光如雾般覆在眼皮上,感觉有些刺目。
一片模糊的脑子,忘记了还想着刚刚历历在目的美梦。
皱了皱眉,伸出胳膊耷在额头,挡着清晨的光亮。
“恩,起来了。”
“吃饭。”弟弟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关门,反而拉起了门帘,怕我又再次睡去。
起身,将被子胡乱掀在一旁,坐直揉了揉眉间甩甩有些微沉的脑袋。
穿上拖鞋愣了愣神,拿起一旁桌子上,昨晚晾着水的杯子灌了口清凉,懵懂的睡意不觉间散去,这才缓过劲儿来。
“汪.汪.汪..”
看着晨时头顶的一片苍蓝,伸了伸懒腰。
家里墙上白色的瓷瓦,反射着初晨的日光并不刺眼。
深吸了口气,农村早上清新凉爽的空气,总是能很快让人困乏的身子充满精力。
晨风微凉的吹动着院儿里繁茂的棕树。
扇形的棕叶“簌簌”作响。
鸟儿总是比人起的早,“叽喳--叽喳-”-的叫个不停。
家里小狗也因清晨精力充沛的,抬头对着麻雀打着招呼,刚刚升起的太阳总是能驱散天边儿上的云朵,让整个清晨变得更加明亮。
刷了牙,用毛巾胡乱的抹了抹脸,没有擦干就走进厨房。
奶奶一手拿着锅盖,一手往篮子里拾着馒头。
刚蒸熟的馒头总是那么烫,岣嵝的身影捡了几个赶紧吹了吹手,摸了摸银白发丝间的耳垂。
冒着热气的白面馍馍,光看着就勾引人的馋虫,睡了一晚的肚子,仿佛人言般咕咕的叫着催促。
接过奶奶手中的锅盖放在一旁,往篮子里拾了七八个就往院儿内的石桌走去。
小狗也看着手上竹篮子里的馒头跟着一路蹦蹦跳跳。
“你喝稀饭自己去舀。”奶奶端着两盘子简单的炒菜走进前放在石桌上,两手在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油渍,转身去拿灶房拿筷子。
“把你爸叫起来。”
老人的睡眠总是那么少,看着放下围裙的佝偻身影,放下手中准备准备咬上一口的白面馒头,冲着里屋喊了几声。
“爸,爸。起来吃饭。”
“噢~”
老爸沉闷的声音总是能从里屋中稳稳传出来,而又不大声。
走到大门前路边儿上的草地里,往街道两旁望了望,畅快的撒了泡尿。
“补丁”院儿里奶奶叫着小狗的名字。
刚转过身,就看见小狗叼着一个馒头,高高兴兴的扑进了狗窝,忍不住笑意,不由得哼了一声。
看着石桌前,奶奶夹着炒白菜就着馒头,微微嚼着布满老纹的嘴角。
水龙头洗了把手就准备往桌前走去。
老爸房子的门开着,应该起来了。
清早的石椅有点凉,张个哈欠打了个冷颤,凉意很快就被手上抓着刚蒸熟的白面馒头驱散。
桌上的两碟炒菜,热腾腾香喷喷的稀饭,舒适的环境总是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林镇呢,刚不是还叫我了么?”
老人没有应声。
盯着饭菜,双眼扭向奶奶望去,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的脸上是一片模糊扭曲.....
.......
楞神的反应还没来得及思考。便被头顶一阵轻摇的触感打断。
“起来。到你了。”
昏暗的房间,面前背着灯光站着的身影,看不见警帽下的脸。
扭了下椅在墙角蜷缩了一整晚发酸的脖子,挺了挺已经麻木了的背,撑着地面刚站起身,那人便拉起枕麻了的胳膊向外推搡。
门口另一警卫见状,两人一人一只胳膊虚抓着推到了卫生间前。
“赶紧洗脸,还有20分钟。”
手上的手铐并不紧,扭开水龙头往脸上拍了拍渗人的寒意,
看了看镜子前的熟悉而又灰暗的脸,眉稍紧了紧,转身向警卫走去。
大厅内门还等着人到齐,靠着墙在过道下,听着不远处这两个警卫的闲聊.
“看着年纪轻轻眉清目秀的,这事儿都干得出来。”
“听说死还是一个乡长”
“有啥想不通的。”
“哎...”
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哥,给抽根烟行么。”
年纪稍大的警卫扭头过来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拖的铮亮的地板。
从兜里拿出一包红塔山,抽了一根,又摸出打火机点着递过来,面无表情的走回另一个警卫身旁。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像是留给了青年留了一点自由的时间。
吸了一口烟进去,好像不是那么饿了。
盯着满是伤疤的两指夹着的香烟,烟头燃烧的火苗,在黑暗中的过道渐渐让烟灰覆没。
站在窗口警卫没有在闲聊,青年略显颓废的看着阳光下的警徽,有些失神。
两个警卫也静静的望了过来,仿佛两个世界的人在相互凝望。
大厅中传来声响,警卫们也走了过来。
“进去吧。”
两人并肩站在了身后。
里面的人打开了门,身后的警卫轻推着青年走了进去。
触眼扫过。旁观台上坐满了人。
原告律师身后,一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狞笑着,狠狠盯着低头不语的青年。
咬牙切齿着,仿佛要撕人一般,眼珠子里都充满了仇恨之色。
好似想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一样,身后一众也是同样带着满脸愤恨的神情。
青年男子抬起头,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又低着头向栅栏走进。
站好待守卫关上闸门,挺直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漠然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身后是各大媒体的旁听者,和记者以及众多战友。
......
九点的钟表声如期而至,一通流程般的审问与原告律师的斥责,如同笼中之雀的身影并未多语,只是略显几分萧瑟。
直至审判长因嘈杂的人群有点心烦意乱的敲了敲手上的小木锤,喊了几声肃静。
青年人清了清未进水米,有些沙哑的咽喉开了口。
“三十年前,我爷爷白手起家,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让这个家的子女锦衣玉食。”
“当时这个镇的领导人,找我爷爷合伙开了个加油站,镇上出地,我爷爷出钱。”
“三十年前啊,呵,吃糠咽菜的年代,十九万,是多少老一辈儿人想都不敢想的。”
“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每年给镇上两万五的分红,自我爷爷在世至今,年年不曾短过一分一毫。”
“我还记得小时候加油站没有生意的时候,我爸为了早上让我和弟弟多吃两口鸡蛋卖血换钱,呵,他以为我不知道。”
“慢慢的,国家富有了,穷苦人家也能吃上饭了,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起了歹心思的人就越来越多。”
“三姑和三姑父伙同银行的人,背地里取走了我爷爷一辈子的积蓄,活活气死了我爷爷。”
“奶奶看透了一切并没有告她们,只是带着我爸回了乡下,”
“我的母亲也被人欺骗,卷走了家里剩下的积蓄,给了这个失去顶梁柱的家最后一刀。”
“奶奶是个善良的人,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认识字,她只知道,不想给五个子女添麻烦。”
“可是她不知道,我的几个姑姑只是想着,得到爷爷死后那未曾存在的遗产。”
“父亲下地摔了一跤,因为没钱看病,生生残疾了一条腿,奶奶照顾着一家老小,这样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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