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华默默承受无话,等赵婶子别过去,她才用乌黑的手抹掉眼泪继续走。
原来为了避闲,她往自己脸上擦了炭末,谁想反而弄巧成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不假。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点韧劲,像根柳条,风叫她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没有脾气,没有主意。
回到厨房时,所有人已经在忙着做各院的晚饭。
在四处搭把手,到晚饭回屋,桌上静静放着提篮,饭菜已经送到。
屋中满地狼藉,小环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已经哭过好几回,眼睛肿得像核桃,手里捧着几件被划破的衣裳,里头冒出的棉絮像一团团烂羊油。
见我回来,她飞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姐…呜呜……你的衣裳……。”
我一头雾水,环视屋中,两个木箱被人从床上挪到地上,翻出许多四季衣物,大部分是冬衣遭殃。其他被褥之类的用物,一概整齐放着。
额上的筋忽然抽一下。
不好!
五少爷送的笔还压在箱子底下!
我倒抽口凉气前去查看,确认里衣以下的笔墨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才放下心坐到她旁边。
“发生了什么事?”
“柳大娘腾不开手,怕小姐饿着我去拿饭菜,离开一会,回来时……回来时就这样……就这样。”
我点点头:“别哭了,先收拾收拾,我们吃饭吧。”
小环听了眼泪再一次决堤而下,是难过、是可惜、是气愤、是自责。
她不停啜泣,这件事对她打击不小,我独自把散落的棉絮收集到箱子里。
今晚柳大娘备的是火爆羊肚丝和豆腐丸子脊髓汤。小环一口菜没吃,边吃饭边掉眼泪,一碗饭和泪吃下的。
除了衣服,其他的东西没有损毁。不可能是温家发现笔墨之事,倒像是份私仇。
我和她一样气愤,心中隐约有答案,下三流的手段,幼稚可笑至极。可是事已至此,任哭肿眼睛衣裳也无法恢复原样,况且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还得再用它一回,我从箱中拿出纸笔,应照提篮在纸上描绘了长度,小环满脸疑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在向她解释后,小环才破涕而笑,挨到我身后像条尾巴,每一步都紧紧跟随,鼓掌笑着说:“我知道小姐总有办法的!”
“可行不可行还不一定,要是行不通,我们自己留着用也好。”
“小姐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什么事都难不倒小姐!”
“不许拍马屁,脊髓汤还喝不喝?你不喝,我可要把篮子送回大娘那了。”我佯装拿走为她留的汤,小环急了,忙到桌边坐下。
“我喝!我要喝!”当即端起碗大口大口喝汤,末了抹抹油嘴,满足地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小姐,这碗脊髓汤凉了一点不腥,真好喝啊。”
待小环要去厨房还提篮时,姚杏花带着几人赶来,站在门外,一字排开。小环要从左边走,她们堵左边,换右边,她们便堵右边。
几次下来,小环有些生气:“你们干嘛?”
姚杏花挑衅笑着,脸上装作无辜逼问她:“哪样?梨香院的路是你家的?我们不能走?”
“不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是温家的。你们让一让,我要给柳大娘还提篮。”小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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