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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起了战事,为防他国趁机作乱,朝中得力武将皆离京镇守各方,公侯世子到了年纪的,也多不在京中。
留在京中的勋爵男子,多半都是些老弱病残之辈。
现下他们一边饮茶寒暄,一边竖耳听着这边的讨论。
瞧着新贵夫人们不得力,自家夫人占了优势,茶也喝得越发有滋味。
其实勋贵世家也并非全无实力,卫国公携子戍边,手掌军权,那是实打实的权力。
镇守军大将军沈庭,一向与世家交好。
再有年轻一辈的,肃国公世子自成亲便离京守疆,不日抵京,即便他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便凭着他尽忠职守七年,也是必须要封赏的。
还有那安远伯。
不止安远伯夫人得到消息,他们也得到消息,安远伯阵前拼命,此等功劳,便是摄政王有心埋没,他们这些勋贵老臣,也是不同意的。
想要撇过他们登基称帝?
摄政王多少还嫩了些。
诸位心照不宣,以茶代酒互敬彼此。
临安长公主独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莲瓣青瓷杯,斜睨了座下群臣,心里掐着时辰。
以她对自家小叔叔的了解,十有八九小圆圆换好衣裳准备出府,跑去君临苑说要一起,他才放小婶婶起床,没准还要诓骗小圆圆,说他们有朝政大事要商议,且叫她们先行。
车马劳顿、长途跋涉这么久,回来不想着好好休息,应对晚间的宴会,还有心思做这些。
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换谁都不行。
临安抿了口茶,搁下杯子,起身抖了抖大袖,她得去女眷那边,给那群笨嘴拙舌的武将夫人撑撑场。
为小叔叔和小婶婶的庆功宴,起个好头。
“长公主殿下到——”
这次的通传离得近,近处远处、站着坐着的老少夫人们,全都起身上前来。
“臣妇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临安穿过众人,走到江佩蓉身旁,抬手将她扶起来,脚尖在沈圆圆面前动了动,示意她自己站起来。
沈圆圆站起身,乌溜溜的眼睛在方才嘲讽的人身上逐个逗留。
临安了然,朝她眨眼示意。
“大家都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众人跟着江佩蓉起身,但没人敢出这个头回话,周遭安静下来。
蓝衣小侍卫将雕花椅放在长公主身后,临安坐下,顺手抱起沈圆圆。
她指了安远伯夫人,漫不经心道:
“你说。”
安远伯夫人上前一步,行礼回禀,“回长公主殿下的话,不过是妇人之间的玩笑话,不敢污了长公主的耳。”
“玩笑?那本宫便同你玩笑,来人——”
临安摸着沈圆圆的头发,皮笑肉不笑道:“赏安远伯夫人,胭脂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