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侧跪着的丫鬟正是那日在煎药房与软玉相撞的丫鬟怀玉。
这会儿听到何氏说话了,她也开口道:“老爷,是软玉,肯定是软玉受了夫人的指示想让我们院子里的人不得好死啊!”
老夫人坐在最上面,听得稀里糊涂的,这会儿怀玉这么一说,她便冷厉的喝到:“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了!”
乐宗也坐到了一侧,冷眼看着祁氏与无忧,满口的疏远:“你尽管将你知道的说出啦,不会有任何人对你不利!”
怀玉得了乐宗的承诺,马上娓娓道来:“前些日子,天冷地寒,夫人身子有些不大利索,咳嗽不止,那日奴婢看不下去了,便去了煎药房拿药,可谁曾想,看到软玉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包药,奴婢当时心急,便冲了进去,刚好与软玉撞到了一块,她手里的药包与奴婢的药包一样,奴婢便拿起了其中一包匆匆走了,可谁曾想,那药包里的药是毒药!”
何氏哭的梨花带雨,再加上惊恐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最无辜的。
“老爷您是知道的,妾身不爱喝药,加上咳嗽不是特别的厉害,便一直未喝,恰好妾身院子里好几人都咳嗽,奴婢便让怀玉将这药分给了各个家丁丫鬟。今儿一早,怀玉起身便发现同她一起的丫鬟们全部咽气了。”
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老夫人这才瞥见那不远处的偏亭里,停放着的竟是那些丫鬟的尸体!
她眉头紧皱赶紧道:“快将这些死了的拉下去,免得晦气!”
那处便来将尸体抬下去了。
乐宗仍旧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软玉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无忧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无忧又咳嗽了两声,那染着鲜血面纱如此的吓人。
“照大姨娘你这么说,是我们有意毒害你们?”
她口气冰冷。
何氏赶紧摇头,一脸害怕:“不,不是的,姐姐和十小姐怎么会毒害我们,只是怀玉那日的确是从煎药房拿的药。”
她好笑的看着何氏,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说不是她却已经告诉所有人就是她。
乐光年站在一边,对于这次的事情也有些估量,毕竟,大姨娘院子里的都是自己人,没道理为了诬陷主母和一个已经无多日的小姐而害了整个院子里的人。
五姨娘就坐在不远处,听到何氏这话,心里冷笑,面上也有些疑惑:“十小姐身子本就孱弱,这府中只有煎药房有药,软玉是姐姐的贴身丫鬟,近日又与十小姐生活在一处,十小姐若是身子不大好,喝些药要软玉去煎药房取药也是可取的。”
“就是,大房你如何又确认那毒药是软玉带来的。”老夫人也算是思路比较清晰的,顿时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何氏跪在地上,眼睛都红了:“老夫人,妾身是不确定是否是软玉带来的或是有她人让软玉那么做的,可是老夫人,妾身那院子里的都是跟随妾身多年的老人,妾身纵使是蛇蝎心肠也不会将妾身身边的人一下子全部毒死!”她跪在地上,脑袋猛地磕在了地上:“求老夫人,老爷为妾身做主,否则妾身做鬼也不会安心的!”
她眼里满是真诚和愤懑,反倒是让五姨娘觉得自己仿佛是怪错人了。
乐宗知道何氏不是什么善茬,可是这次他却能感受到何氏的确并没有做错什么。
“乐无忧,祁芽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祁氏看着何氏,自己都觉得何氏是无辜的。
无忧却好笑的勾着嘴角笑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父亲不是已经将罪定在了我们的头上吗?说来也真是好笑,这年头,戏子的话永远比主子好听。”
“你!”乐宗猛地起身,手中的杯子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乐无忧,别以为你是嫡女就能胡作非为!你难道会说大姨娘的话是假的吗!”
“宗儿!”老夫人呵斥了乐宗,乐宗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母亲,您不要一味的替她们母女二人求情,这母女二人的心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无忧刚想喝茶,却听得乐宗如此说道,当下握着茶盏的手便用了力气,只听得碰的一声,杯子碎了,鲜血顺着无忧的手掌心便留了下来。
“小姐。”
软玉眼睛含着泪水,赶紧掏出手帕。
她原本有些低着的眼帘忽然抬了起来。
那原本不含水波的眼睛忽然多了冰冷,那种冷冰是比冬窖更加冰冷的冰冷。
“这世上还从未有过人心比我母亲更纯洁的,父亲,您的这句蛇蝎心肠当真是心狠!”忽的外面雷声大作,寒风卷着墙边就这么吹了进来。
这风来的过分异常,众下皆有人站立不住。
喋赤停止了呼吸,赶紧按着无忧的肩膀:“主人!”
祁氏也被吓到了,拉着无忧的手就道:“忧儿,你别胡闹,那是你父亲!”
她说罢,这风也听了,雷声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儿?”周下所有的人皆是疑惑方才发生了什么。
何氏跪在地上,那心仿佛在刀尖上一样难受。
“老爷,您要为我整个碧春院做主啊!”她看准了时机便拉着乐宗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