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行两步,又停下,转过头:“不过恰好韩飞虎我认识,我倒可以帮你们求求情,给你们留个全尸。”
“用不着拿这话吓唬,横竖都是一死。死谁手里又有什么不一样。”北殷凛扯着嗓子大喊,生怕后面的大汉听不见。
姚冰卿走到前面,看了眼车头绑着的北殷凛。
“既然如此,我这就上山去,我将五车粮食和您这座金山一并送给韩飞虎,你猜会怎样?”
“你不敢!”北殷凛咬牙呲嘴,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姚冰卿突然大笑,刘云一惊,她与姚冰卿相识五年,几乎没有见过姚冰卿向今日这么失仪。
大汉们面面相觑,灰溜溜又上了粮车。
说起这韩飞虎,姚冰卿莫不要说认识,连见过也没有见过。而姚冰卿向来为人正派,从不说谎。这猛然间撒起谎来,信誓旦旦,倒是没人敢不信。
石一安继续走向北殷凛的车,姚冰卿刘云分别骑上了马前头带路。
石一安看着前面并排骑马的两人,气不打一出来,丧拉着脸。杨秭归一旁马上看见,约莫猜出这三人关系,不觉想笑。
“要是我呀,我也喜欢姚公子,且不说他长得好看,为人也比你有风度,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杨秭归骑马走在石一安边上。
“是是是,你说的对,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人讨厌吗?”石一安翘起尖下巴,仰头抬眼一瞥杨秭归。
“你说谁招人讨厌?”杨秭归急了,甩起鞭子瞬间抽在石一安前面的马背上,马一惊拉着车撒腿便跑了起来,直冲向前面的姚刘二人。
石一安本惊慌勒马,不想马儿不听使唤,眼见马拉不住,石一安方才大喊“刘云躲开”,这一冲,倒是把二人冲散到两边,粮车一车接着一车过,两人一时半会只能隔开,在车与车的相接的缝隙中对望几眼。
石一安忽得意起来,挑嘴一笑,浑身痛快。只是杨秭归被石一安怼了后,憋着一肚子委屈,无处倾诉,见南宫珉的马车跟来上来,也不顾他爹还在车内,从外撩开窗帘,对着南宫珉便要安慰。
“我是不是很讨厌?”杨秭归眼巴巴望着南宫珉。
“没有,”南宫珉低头一笑:“挺可爱的。”
杨岩“咳咳”两声,蒋不为拧头到一边不予理睬。只有杨秭归喜笑颜开,顿时感觉山花烂漫,整个人都要飞起来。呆呆坐在马上,不住傻笑。
她愣了半天,不知何时视线里路边树林多了一排脑袋。她吓的慌神,却见对方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作“嘘”状。
杨秭归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是曲萧和临江观的师姐。刚想要进前,却被曲萧一个眼神按住。
曲萧朝杨秭归摇了摇头。
杨秭归不解,但也不好询问,遂转马头继续骑马跟上。
前面打探的士卒回身来报,让刘云放心过山,韩飞虎带着人马已撤回半山,专门给他们腾出时间放心运粮。
刘云和姚冰卿听后大喜,一步不停,继续进发。
不知情的北殷凛一进山口便东看看西望望,一会吹口哨一会唱歌,又是呐喊又是踢马,就像搞出点动静来。
见没人理他,心下丧气,也起了嘀咕,难道这韩飞虎转性了?北殷凛偏偏不信邪,折腾来折腾去,结果连个鸟毛都没看见,快出山口的时候终于骂了句脏话,泄了泄他对韩飞虎的失望之情。
“为什么这个地方叫不归山?”杨秭归走在三位老人的马车边。
“箭如雨,戟似林。骨堆丘,野无禽。铁骑踏入不归山,绝水断烟一线天,从此四野享清乐,尸隔异色两平川。”蒋不为坐在车中间,慢悠悠念出一首诗来。
“因为路窄地险只此一条,还有,”蒋不为笑笑,看向南宫珉。
“还有什么?”杨秭归追问。
“在大治之前,不归山以西是属于南宫家的。”
“什么意思?什么南宫家?”杨秭归看着南宫珉从车窗露出的侧脸,小心的问。
“你可不要小看了你的南宫先生,南宫家可是大治的大功臣。”
“南宫先生也是王世子吗?”杨秭归不觉兴奋起来。
“曾经是。”蒋不为点点头。
“为什么是曾经?”
杨岩看不下去了,抢了蒋不为的话,冲着车窗外的杨秭归:“当年南宫仲战败后,举国投降,接受分封为朔漠王。到了南宫器,主动要求撤王,成为朔州州政。将本来的世袭改成了流官,先帝体恤南宫器初心,特设朔州州政位世袭。但朔漠自此变成两州,一个朔州,一个境州。”
“南宫器是谁?”杨秭归内心已经对这个陌生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言语之间的花痴之情让杨岩忍俊不禁。
知子莫若父,何况杨岩又当爹又当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心里,对南宫珉的那点的爱意出自什么。
“是我大哥。”南宫珉背对着杨秭归,心下醋意已生。
杨岩看着南宫珉沉脸撇过,不觉为自己在心底鼓掌,悠悠拔开马车中的镶红宝石水囊,仰头美美喝起水来。
杨秭归车外慢慢跟着,不觉神思飞远,正当车内三位以为没了下文,杨秭归忽然自说自话。
“大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