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您道歉呢。”
“你合成的照片?”沈梦昔盯紧他。
“不不不!”
“你卖了我的底片?”
“不不不!底片全都给您了!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的照相馆不要做了?我又不是傻子!昨天我一见报纸,就知道问题出在我这里,当时就彻查了照相馆,原来是我的一个员工,他被我辞退了,临走前偷偷拿底片洗了照片,卖给了小报。明天,明天我就登报向您道歉!并赔偿您的损失。”沈石蒂站起来鞠躬道歉。
“登报?人家又没指名道姓,你怎么道歉?”
“我我,我......”沈石蒂双手绞在一起,他的交际面很广,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这位女教授和青帮头子还有交往,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名声这东西,是无法弥补的。”沈梦昔看着熙熙攘攘的南京路,喃喃说道。
沈石蒂脸色变幻,“章小姐,的确是我的疏忽。我在上海这些年也实在不易,从一文不名、身无分文做起,到今天吃了无数的苦。希望章小姐能放过我这一次,我记着您一辈子的好。”
“就算我不追究,别人未必会放过你。”沈梦昔拿起桌上的报纸,离开了。
沈石蒂抓着头发,沮丧地坐在桌边。
当晚,沈梦昔接到王守卿的电话,他向沈梦昔道歉,沈梦昔也向他道歉,说是自己洗印时的疏忽。两人都没有太纠结此事,说了几句就挂线了。
沈梦昔很快就将此事忘记了,她两个月前着手翻译《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国内已有一个文言文版本的,她打算翻译个白话文版本的。
老田看了第一部,非常满意,已向主编推荐,申请栏目。
结果一周后,那份小报,又刊出“新派情人双宿马迭尔”的新闻,还披露这对情人曾经一同从欧洲乘坐邮轮回国,早已情愫暗生。
这次,张校长找她谈话了,她坦诚相告,自己与王将军通过兄长相识已久,并无感情纠葛。张校长有些懊悔当初不该让她孤身赴哈,惹得一身麻烦。
沈梦昔面色平静,“是我自己考虑不周。我心坦荡,不曾提防有人会以此污蔑,以后会多加注意。”
张校长自是信任她的为人,表示不会相信流言,叮嘱她专心教学,不能耽误了学生课业,沈梦昔感激校长的信任,向张校长微微弯腰离开。
从校长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孙胜仪瞟着她的脸色,还是开口:“密斯章,你还好吧?”
“不太好。虽没什么大事,但还是有些影响心情。”沈梦昔无奈地看着孙胜仪,“离异女子,究竟要与世间男子保持多远的距离?”
“写文章这人太坏了!一定要找出来,打得他满地找牙!”
“找出来又怎样,泼过脏水,总是有痕迹,没痕迹也有臭味了。”沈梦昔喃喃说,她是个非常爱惜羽毛的人,这次是急切的“回故乡”的情结,让她思虑不周,给自己和别人添了麻烦。
“女人活得太难了,从古至今,就是一部女人被欺压的血泪史,好容易不用裹脚,可以出门了,还有一条链子拴着我们的心。”孙胜仪愤愤地说。
“熬成老太婆就好了,社会对你就宽松了。”沈梦昔讥讽道。
“哼,我看这个世界的男人,其实是畏惧女人的,否则为什么要压制女人?古代时不给女人私产,要听父亲的,听丈夫的,听儿子的,女人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许有!女人体力不如男人,可脑力不差男人啊!你看,男人一犯错,就会怪到女人头上,烽火戏诸侯了,杨贵妃了,陈圆圆了,明明是自己昏聩!并且连女人都要欺负女人!你看那恶婆婆给媳妇立规矩......”孙胜仪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
沈梦昔接口道:“是的,女人比男人坚韧,比男人长寿,若干年前,这世界只有女人,人类是无性繁殖的,男人只不过是近万年来才有的变异,是进化的失误。”
“真的吗?”孙胜仪瞪大眼睛,惊讶极了。
“哈哈,你信就是真的。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天敌的时候,并肩作战;没有天敌的时候,互相作战。人啊,就是永远不可能安生过日子的一种生物。”
“有道理啊。”孙胜仪点点头,又神秘地说:“哎哎,我看照片上那个人,还挺英俊潇洒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啊哟,死丫头,来套我的话啊!”沈梦昔用一本教案,敲了她的头一下。
“没有啊!人家是关心你!”
“关心你自己好了!我好歹有儿子,你一个老姑娘自己不嫁人,哪来的大脸督促别人!”沈梦昔又敲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