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标榜新派文人的龌龊小人,除了会觊觎朋友的妻子,写几首滥诗,除了让女人堕胎,还能做什么?”沈梦昔的高声引来海伦,阿青记得手足无措。
许诗哲惊讶地站起来,“你你你,哪里还像个淑女,哪里还像个为人师表的教授!”
“滚!滚回去戴你的绿帽子吧,你抢了别人的老婆,你的朋友再抢你的!一个两个都惦记着呢!滚!”
许诗哲无奈地站起来,摸摸阿欢的头发,“爸爸是爱护你和你母亲的。”
阿欢含泪点头,牵着父亲的手,不愿意撒开。
许诗哲走了,沈梦昔站在客厅,胸口猛烈起伏,有什么掉到了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沈梦昔才惊觉,一摸脸,一脸的泪水。胡乱用手绢擦了,又擤了鼻涕,扔到地上,“阿青,把它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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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来了,对沈梦昔笑着说:“咳,这算什么啊,又没人点出你的名字,人活一世,哪个不被人指指点点,哪个不受点冤屈?你还是太年轻,没经过事啊!”
沈梦昔把洗好的葡萄放到林老夫人跟前,老太太拈一颗吃了,“跃升他爹刚死那几年,我都要难死了。孩子四岁,我才二十啊!我也想过扔下他,再走一步,可是这孩子可怜巴巴的,把我当他亲娘,看着我的那个小眼神啊,我就舍不得丢下他,带着他,我只能嫁给老鳏夫,瘸子瞎子。一狠心,我还不嫁了!我就带着他,硬挺着撑了过来。”
说完,对着沈梦昔一笑。沈梦昔也没追问她是怎么撑过来的,看看她的手,就知道不容易。
“那会儿,有户人家要娶我,可是不能带着孩子,我不同意,他们就给我泼脏水,让我嫁不了别人家。”老太太抿了下眼角,“那我也没同意!”
“跃升十多岁就在外面卖水果,混世界,那孩子多苦都不和我说,赚了钱就给我存着,后来,日子好过了,我也见不着他了,天天忙啊,媳妇又多,排不上我这个老娘了。”
“家里孩子多,但是哪个媳妇都不愿意把孩子给我带,嫌弃我呢。”
沈梦昔听着林老夫人絮絮地说着话,心头却逐渐安宁下来。不知不觉中,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林老夫人连连叫着肩膀酸疼,沈梦昔连忙给她按摩揉捏,最后又亲自下厨做了一份拔丝苹果和锅包肉,才好了起来。
林老夫人一边吃一边说:“别让这事儿给绑了手脚,以后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就算你再嫁,还能一辈子不和男人来往,现在世道多宽松啊,你看看那裙子,还有你那什么罩子,还能当教书先生,赚钱养活自己,多好啊!”
“这么一比较,有人比我还苦,我就不那么难过了。”沈梦昔笑,也吃了一块锅包肉。
“我一辈子没有个孩子,但也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当妈的心里难受啊。你好好的,你母亲泉下有知,才能安心。”
“哈,你一说我都不敢去祭拜了,她大概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打我呢。”
“胡说八道!”
沈梦昔哈哈大笑,心头抑郁驱散了大半。
“唉,我那孩儿要是保住了,比你还大几岁呢!”
到底是灵魂年龄在那儿摆着,沈梦昔很快走出阴霾,不久,她拜林老夫人为干妈,老太太非常高兴,“嘉瑜啊,你说,人家张少帅的媳妇拜了干娘,宋家老太太送了厚厚的改口礼,我这不识字的老太太,实在是太委屈你了!”脸上笑成一朵花,把一个祖母绿镯子套到沈梦昔手上,“正好,正配!”
又对林跃升说:“你以后得多照顾你妹妹!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林跃升连忙正色答应了。
随后林家在金门大酒店摆了酒席,请了双方熟识的一些亲友,坐了满满一大桌,算是正式公布了。
认了干亲的一周后的某个夜里,沈石蒂的照相馆照忽然被一伙儿身份不明的人,给砸了个稀烂,连楼下的两家也受了些牵连。
沈石蒂一声未吭,没有报告警察局,而是无声无息地重新装修了店面,采购了摄影器材。又悄悄来到章家别墅,诚挚地向沈梦昔道歉。
沈梦昔事先并不知道砸店的事情,依着她无论如何不会如此行事,但事情已出,她也做不出不领情的事情。随后两天,带着阿欢在林老太太家过中秋节的时候,含蓄地提起那沈石蒂只是工作失误,并非故意为之,此事揭过不提了。
林跃升本也没打算闹大,毕竟是沈石蒂是外国人,交友面也很广泛,已经有人递过请柬给他,要从中说和了。
至于那个偷洗照片的人,沈梦昔没有问起,如果林跃升能找到他,定会告诉她,如果找不到,她也不想就这件事情再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