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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迹,是多么的刺眼。
那一刻,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胆怯了。
可是,他不能。
忍住心疼,他小心翼翼的慢慢脱掉她的白靴。
然而,才刚刚一动。
“唔”一道重重的闷哼声突然传来。
欧阳冥冰身子一僵。
沉痛之中,某人下意识的就要去抓住自己的小脚,好像这样就能止痛一样。
欧阳冥冰的眼睛有些酸涩,终究是轻轻挡开她不安分的小手。
“别乱动,我在呢。”说着,一边轻轻往她的小脚吹气,一边小心翼翼的为她脱靴子。
简短的六个字让浑噩的舒子研有一秒钟的愣神。
那是一种久违的誓言。
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头有点酸,分不清是痛的还是心底酸涩。
想哭。
然而,来不及多想,欧阳冥冰又缓缓动了起来,鞋子紧紧的与那小脚相贴,只是轻轻的一碰,他都能感觉得到她的颤抖。
可是,她紧紧咬着牙,没有出声。
痛是痛得,但是于她来说,那是正常的。
可是那倔强的小模样落在欧阳冥冰的眼睛里,无不无时无刻躲在诉说自己的无情。
哪怕他细心一点,定也能接住那把刀。
他不懂,为什么要忘了这场赴约。
眼角酸涩,他忍住了那一抹婆娑清泪。
他伸手,拿出一把剪刀,利落小心的剪下了靴子的上围,因为是鞋子,所以剪刀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将其剪断,欧阳冥冰直接凝聚内力于剪刀,剪刀所划过之处皆犹如利刃划过。
很快,白靴利落剪下,靴内所有的风景,全部映入眼帘。
那一眼,欧阳冥冰的心跳停了,眼角的那一滴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了。
只是,他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
那只小脚,接近模糊,已经看不见好肉,红肿刺目,血迹斑斑,却是因为没有出口,所以血被闷在皮肤之中,又因为受力之大,随后直接破开。好像是因为最后一下的碰撞,皮肉终于被撞开,之下的血肉全部落于眼帘,不留余地。
甚至,他还能看到那森森白骨,
那是一把几十斤的大刀啊。
就这么落在她小小的脚背上,十指皆损,怎能不痛。
十指连心啊。
欧阳冥冰忍住颤抖,他手心慢慢凝聚内力,若有似无的流光缓缓围绕在她的小脚上,一股温热缓缓深入骨髓之中,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冰凉之感,火辣的刺痛慢慢减少。
舒子研朦胧之中感受到了什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脚下的欧阳冥冰,以及那小脚上的光。
她眼眸闪动,终究是撑起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皇叔。”
欧阳冥冰身子一僵,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她苍白的笑容。
她笑得柔美,“修学不易,区区小伤而已,不必如此。”
若是这么点痛都受不了,生死之时,她该如何。
欧阳冥冰心底一阵刺痛,看着她,张张嘴,竟是无言。
她还是一样,小伤显露,故意夸大,大伤无言,永远都是自己咽下血,自己吞。
舒子研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了,心底不由得一阵酸涩传来。
“呵呵皇叔,我真的没事,这只是一个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她笑得天真,似乎一点都不疼。
所有的愤怒在他眼角的那一滴眼泪之下全部烟消雾散。
因为她好难过。
因为知道他难过,所以她好难过。
心好疼。
下意识,她认为他不该哭的。
那不适合他。
然而,欧阳冥冰看着她,却是又低下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他使用内力包裹她的脚,随即引入刚刚拿来的冰块上冒起的寒气,免得她疼。
“呼呼”他轻轻的吹着脚上的上伤口,温柔,耐心。
舒子研心惊,下意识的不想让欧阳冥冰去看自己的脚。
“皇叔,真的不用,我回郡主府就可以自己上药了。”说完,小脚往后一缩。
只是,他虽满脸温柔,却是紧紧的抓住她的脚不放,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舒子研拧眉,看欧阳冥冰对自己真切的关心,心底愈发的越不想看到她脚的伤。
她往回缩的脚愈发用力了。
“皇叔,我”
“别动!”两个字,低沉沙哑,却是不可抗拒。
只是舒子研却是从来不怕的,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用力了,“皇叔,我真的没事,这真的只是小伤,你是没看到我和欧阳毅轩打架的时候,那时候比这个严重多了,我可是哼都没哼的。皮厚实着呢。”
她打着哈哈,故作轻松。
那个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