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他永远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承受的又是什么。
无尽的沉默袭来,就像一把无形的刀。
渐渐的,舒子研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面对一个不会回应自己的人时还能平静。
更何况是已经隐忍许久的她。
可是,她依旧没有发脾气。
她暗暗咬牙,努力克制自己的暴躁,似有意无意的看向了窗外。
“皇叔,天色不早了,离殇便先不叨扰皇叔了,明日再来想皇叔赔罪可好?”
温婉端庄的模样,当真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只是很快她便有些懊恼。
她的脚根本就走不了,逐影和追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满身内力,却不能在他的面前暴露出来。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这样撑着走出去吗?
这样一来,她的这条腿以后就别妄想再恢复如初。
可是
听不到回答舒子研烦闷,但是也是有点习惯了,毕竟她对牛弹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不得太多,她攥紧手心,撑着身子,悠悠的动了动腿。
她厌恶他此时这种冷漠无声,局外人的态度。
与其这样的相处,她宁可不要她这条腿。
再说她知道这条腿根本也废不了。
大不了回去多修养几天,这个男人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在这里待下去。
然而,就在她轻轻一动的时候,只感觉眼前影子一晃,眼前的男人身子猛然蹲了下去,毫不犹豫的轻轻抓起她的小脚,动作生猛,却下手柔情。
他还是没有说话,其抗拒之意不言于表。
如此,舒子研也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依旧还是笑得明媚。
“皇叔,这天色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所以麻烦你放开老娘的脚。
只是,他没有动。
自始至终仿佛一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舒子研:“”
骂了噶八字!
“呼”她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抵不过心里的挣扎。
抬眼,再无笑颜。
“既是让皇叔愧疚了,那皇叔此番一直默不作声又是为何?但凡皇叔今日不食言,便不会有此时之事。离殇便斗胆问一句,皇叔为何不赴约?”
她受伤是自己手抖,所以她没有理由怪他,可是若他按时赴约,她又怎会走这一遭。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人无视了之后自己报复还吃了亏。
而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人?
她怎能不气。
最主要的是现在挡着她不让她走又是什么意思?
感情她自己受伤还要来看他脸色了?
可是,他么的真的好憋屈!
舒子研眨眨眼睛,努力让眼泪回流,“皇叔,既已经是这副模样,那我离殇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你既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便说明你并不在意这”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缓缓流出,似夏日里的一抹悠扬,冬日里的一抹暖光。
低沉,沙哑,含糊不清,哽咽在喉。
可是,她听到了。
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不由得戛然而止,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找不到方向。
他轻轻抬眼,那双深邃眼眸此时却是满眼水雾,泪眼婆娑。
那一刻,舒子研的心颤动了。
仅仅只因为这一双眼。
原来,他在哭。
他在说对不起?
是他吗?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次,哽咽声终于倾泻。
他依旧没有流泪。
这一刻,舒子研觉得自己的天好像塌了。
这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哭呢?
她认为他哪怕是不快乐,也必定不会难过的啊。
看着他,却不知言语为何。
空气突然变得低沉起,有些压抑。
很难受。
然而,就在舒子研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的时候,只感觉前面虚影闪过,一股清新的青竹香猛然窜入鼻尖,随即便整个人落去一个温热的怀抱。
舒子研的身子瞬间僵硬,瞳孔紧缩,做不出反应。
他的双膝是跪在地上的。
他何时开始已经会低头了?
“对不起。”他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拥住的是他的所以。
滴滴热泪,终于滚落。
她感觉得到他的颤抖。
好熟悉的感觉啊。
好熟悉的怀抱。
她好像在很久以前也被他这么抱过。
一如现在。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
她听到了他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