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
他记忆中的小姐,从来没有哭成这个样子,最起码,那眼泪从来不会挂满整张脸。
舒子研忍住哭腔,摇摇头,“谢谢你,逐影,谢谢。”
谢谢你这也多年守护着我,谢谢你是除了他们之外,第一个真正懂我的人。
谢谢,真的谢谢。
谢谢在这么多人中,你只守护我一个,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属下的守护。
谢谢,谢谢!
逐影身子一僵,看着舒子研那泪脸,却没有说话。
舒子研扭过头,伸手拿起酒壶,忍住哭腔,“逐影,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喝点酒。”
她怕她醉了的样子会被他们看到,毕竟她知道此时的自己,狼狈至极。
然而,这一次,逐影却没有乖巧的听话。
逐影上前,放肆的抢过舒子研手中的酒壶,低低道:“小姐,喝酒伤身。”
酒被抢走,舒子研也不介意,抬头轻轻瞥了逐影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的也对,你把这酒撤了吧,然后出去看着,让我静一静。”
她说得很是无力,一句话,似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忍住了哽咽,却盖不住她满脸的泪水。
“可是……”逐影很是担心。
“下去吧,不用管我了。”舒子研连忙打断,已经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逐影一怔,最终还是低头,“属下告退。”
他必须遵从她的命令。
舒子研摇摇头,轻声低吟:“下去吧。”
她,真的好累。
逐影深深的看了舒子研一眼,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逐影离开后,舒子研并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发泄,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口,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那眼角的泪水,从未有过停歇。
她哭呃呃隐忍,路得让人窒息。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她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许久,她低下头,伸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浅笑,
其实,她并不是最可怜的人,或者说,她是幸运的。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感觉到委屈,为什么还是会想哭,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样,哪怕拥有全世界也不懂得满足,哪怕所有人都把你捧在心上,含在舌尖,你都会想要那一丝不同。
想到这里,舒子研无奈一笑,只是,那个笑却略显得苍白。
她猛地抬头,嘴角的笑意更浓,眼睛里已经逐渐恢复了清明。
舒子研摇摇头,无奈软下身子往后面椅子上一靠,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那椅子上。
然而就在她往下倒去的那一刻,好不容易恢复清明的双眼再次变得迷离,泪花了的脸没有被擦干,看起来无比惹人怜爱。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双唇紧泯,小脸通红,小手紧紧攥住,嘴里发出沉沉的低吟,全身都在颤抖,似在隐忍着什么。
突然,她小小的身子往后一缩,伸出双腿踩在椅子上,那把椅子被她的小身子全部饱满,她蜷缩在凳子上,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小手紧紧抱着头,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泪,浸湿了她的水蓝色纱裙,泪,迷糊了她的眼,亦酸了她的心,脑后青丝顺身而下,美丽迷人,却遮住了她所有的眼泪与颤抖。
她哭得无声,她哭得隐忍,亦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对她好的人都不是自己的亲人,是不是老天也觉得她害了白水汐,所以不让她享受亲人的爱的?
呜呜呜……
她亦哭得无声。
小小的房间中,只剩下她刻意压制的哽咽和那忍不住颤抖的身姿。
舒子研哭得很久,越哭,她的委屈愈甚,脑子也愈发的清明。
然而自始至终,她都不肯抬头擦拭眼泪。
“吱嘎!”
在这时,门却被推开了。
舒子研却没有听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仿佛与全世界隔绝。
来人看到椅子上的舒子研,心底一揪,加快了脚步。
舒子研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只是她却不想去在意,她连抬头去看来人是谁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已经管不了来人是谁,连把来人赶走她都觉得会让自己死亡。
然而,就当她不想理会的时候,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让她身子一怔,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伸手勾住来人的脖子,紧紧的抱住她,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甚至她都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
来人看她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依旧弯着腰抱着她。
他伸出大掌,轻轻的拍着她娇小的后背,眼底一片心疼,“难道你忘了,你哭起来很丑的。”
他说得很无奈,里面夹杂着一丝调侃,只是那眉宇间的柔情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舒子研却没有说话,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闷闷一哼,表示着否定。
来人无奈一声轻笑,一双眸子水光满满,“行吧,想哭就哭吧,反正这么多年,你也经历了三世,你的丑样我都看过了两世,这么一会儿我不怕了。”
他的声音很是温和轻柔,哪怕是调侃的话语,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也是别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