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成纸马被自己压塌,而四周在五雷心法笼罩范围内的几十名官兵,一下子变成几十个冒烟的纸人。
“惭愧,中计了!”齐藤一一下子弄清楚了情况,猛地挣开束缚,双手连挥,几十上百张引雷符向四周剩余的官兵笼罩而去……
对面一条长河横贯,似死水无声,但却可清晰的看见血红色的水波缓缓流动,周围的宅院全都消失不见,整个空间都是灰蒙蒙的,四下里一片寂静,但在寂静之中,有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鬼哭狼嚎之声,分外瘆人……
“咦,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突然之间来到了这么一个地方,高翔也感到无比疑惑,另外在他身边的风禅、方电两人也是相对茫然。
他们三人正置身于一个完整的无边无际灰暗阴森的空间里,四面八方全是种让人压抑的暗青,辩不得东西南北,除了眼前这条流淌着血色物质的河,再无他物。
约摸走了百步,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一座冰冷而古朴陈旧的石桥出现在他们眼前,在石桥前,立有一块石碑,纵然昏暗无比,但高翔还是以敏锐的视力,看清上面三个格外醒目的古朴大字:奈何桥。
而石碑侧面则写着副桥联:
积德修行,奈何桥易过
贪心造孽,尖刀山难逃
三步跨过奈何桥,知尔是善是恶
一气走通金银道,赐汝发福发财
石桥之后,是一个无比深邃幽暗,遥无边际的空间,其中隐约有一座高大巍峨耸立如山的城门,阵阵阴风中有人影荒动,火光隐隐,且不时传来锁镣响动,肉体被鞭挞、拍打以及凄厉的哭号、求饶之声。
“怎么回事?莫非我们已经死了,眼下正来到阴曹地府,奈何桥边?”眼前这幕,令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而正在此时,前方石桥之上,走来了两人。
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鬼气森森的“飘”,只见左面的人形全身白衣,面白如粉,,头戴尖顶高帽,手摇蒲扇,上书“一见大喜”四个大字,正是传说中捉拿魂魄地白无常;另外一个身穿黑衣,手拽铁链,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字,自然是它地好搭档黑无常。
“怎么回事?”风禅与方电同时出声,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忽然之间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白无常的铁链朝自己脖子上招呼来,同时死水般的河流里爆起滔天血浪压了下来,却偏偏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凄惨?”即使血族视血腥为佳肴,视残酷为艺术,但阿卡朵仍然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撼到了。
她正处于一处荒山之上,四野昏暗,四面黑巍巍的山高耸,到处都是狰狞的怪石,没有半点草木生机,仿佛一群群巨大的魔鬼,把天都遮住,令人恐怖。
而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面黄肌瘦、四肢细小、腹大嘴细的人,或者应该说是饿鬼!它们黑压压挤成一团,更让阿卡朵觉得恶心。因为那些饿鬼都在忙着互相厮杀,把从身边其他饿鬼身上抓下来的肉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可是这些饿鬼要么是送到嘴里的食物变成石头,喝到口中的水变成脓血,就是咽细如针无法下咽,再不就是到口的东西全都化做烈焰燃烧成火,不但不能充饥还把自己烧伤。
但即使如此,它们仍不断自相残杀,相互吞噬,艰难下咽着,到处地上都散布着些骨头、皮毛甚至是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或动物的内脏一样的东西。
“此乃饿鬼道,佛经传说中,那些因为前生造作恶业,心吝啬且多贪欲而转生到这里的饿鬼终日里汲汲于饮食,却又饱受求不得之苦。”突然一个醇和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带着叹息,却是宗真和尚。
“神职者就是喜欢说些危言耸听的话……”阿卡朵撇撇嘴道,经过短时间内的震撼,她已变成满脸不屑,“我西方地狱中,比这残酷许多的都有,又有什么奇怪的?说什么多做恶事就会下地狱,所以我们血族吸人血要下地狱。但那虎豹以牛羊为食,也不是要下地狱?人也吃猪牛狗羊,还不是照样要下地狱?而任人吃的牛羊就有资格上天堂,莫非这天堂就是弱者的收容所不成?嘿嘿……我看这一切都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她此时体内生机充沛,简直比吸了数千人的鲜血精华还要来得畅快,原本令自己无时不刻鼓胀欲裂的庞大血能正在生机引导下不断与自己的身体真正融合,力量不断攀升,这一切给她带来了强大的自信,所以她即使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也是无所畏惧。
“施主此言大有我佛众生平等之真义,血族吃人,人吃牛羊,本无高下之分,但仍有不少偏执谬误之处……”宗真听了,微微摇头,又道:“饿鬼道、修罗道等的存在并不止为了惩恶扬善,它们也是世尊我佛以大智慧描述的世间轮回之像,若是世人人人相互仇视,行杀戮之事,人间道就沦为修罗道;若是世人人人贪得无厌,只索取而不回报,甚至以人吃人,人间道就沦为饿鬼道……我曾闻知西方血族原本也是人类,如今却以人为食,试问:若是人人如此,人人都是血族,那这整个人间又与饿鬼道有何异?”
其实宗真已经从王宗超处明了阿卡朵的身份,但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从地宫中脱困是因为阿卡朵出手相救的结果,也清楚彼此同盟关系,加上阿卡朵在华夏并无恶迹,所以没有一见面就出手降妖除魔,反而想规劝于她。
“我血族自有氏族的六戒,又怎会肆意发展后裔?”
“有节制,固然不错,可惜欲念如焚,一发则难消,若人人都不想被食,只想食人,又怎么不会出现此情此景?”
“那你说又该怎么做?”
“除了有节制忍让,还应当有牺牲舍弃……”宗真这话还没说完,四周成千上万的饿鬼已经发现了两人,口中发出饥渴的嘶吼,蜂拥而上……
……
“这又是什么法术?”王宗超刚刚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碎了两只扑上来的青铜狮,但眼前景物却突然一阵变幻,化为一个陌生的所在。他以远超常人的感应清楚这不是幻觉,而是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
他似乎正处于一个森林中,周围树木看不明品种,却都是枝叶嶙峋,如离弦之箭,刀枪剑戟,刚猛气势冲天,向外张扬着凛冽的杀气。
他纵身一跃,上了树顶奔走起来,踏足之时,竟感到脚下枝叶刚硬尖锐的得厉害,几乎可以轻易破开普通人肉体,让他就像踏在刀山戟林之上,只是以他的躯体倒也可以轻易承受得起。
出了森林,眼前是一片旷野,天空毒日高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躁动疯狂的气息。
旷野之上,一支完全看不到边际的军团,刀枪林立,旌旗云盖,军容齐整,已将自己所在的小森林团团围住。
成千上万手执兵器的武士,数以千计曳车的战马,一列列、一行行,持刀枪冲锋陷阵的锐士;手持弓弩,凝箭待发的弓箭手;身披铁甲,手持长铍列阵向前的甲士;扬鞭纵马奔驰的骑士;双手扶剑,气度非凡的将军……
战旗猎猎、铁蹄雷动、金戈交击、杀声鼎沸,就如泰山崩塌,黄河决堤般汇成一股无坚不摧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朝王宗超汹涌杀至。摧毁一切的凶威煞气,征服的本色,浑雄磅礴无法阻挡。
“哼,又是军团,看来我还真有军团缘!”王宗超冷笑一声,“武神铁血战铠”在身上骤然浮现,手一挥之际,一道横扫千军如卷席的血色刀芒横空而出和眼前的钢铁洪流来了个大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