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好吧……”无论怎样都得不到回应的埃德终于叹了一口气,背靠着它的胸口坐了下来,但依然在叽里咕噜:“你累了吗?你看起来挺累的样子。你可以睡上一会儿,我会一直在这儿待着的。不过,伊斯,别睡太久行吗?我知道你有多能睡,可如果你就这么一睡几十年,等你醒过来,我都已经变成老头子了……我还有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去做呢,如果变成个老头子,可就没力气啦,只能蔫蔫地坐在你的脖子上兜风晒太阳……你会让我坐在你的脖子上兜风的吧?你都让菲利坐过!他可是讨厌圣骑士里最讨厌的一个!……”
冰龙听着那些无聊的废话,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平稳。
它倒是真的很想一睡几十年,把所有烦恼都睡过去,但很可惜,只要它三天不醒,这个多话的家伙就会饿肚子。
它很高兴他还活着——但它一点也不打算告诉他,埃德·辛格尔一向擅长得寸进尺死缠烂打,它很清楚这个。
他可是它的朋友。
冰龙发出一声含糊而低沉的咕噜,沉入了许久以来最安稳的一场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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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掀开厚厚的门帘,寒风裹着搅成一团的雪花直扑进他怀里,让他只得老老实实地退回来。
他睡得太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本想立刻出发,他的向导却摇着头告诉他,暴风雪即将降临,他们最好还是再等等。
他还没有见识过平原上的暴风雪,但看营地里的野蛮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想来确实不是可以单凭意志就对抗过去的灾难,只好留了下来。
他的伤口都已经消失。那个跟着他的年轻野蛮人,邦普,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惊讶——从他无限崇拜的目光和恭敬的态度判断,在他的眼里,斯科特大概已经是无所不能的了。
那让斯科特只能苦笑,如果真是那样,他干嘛不对着天空大叫几声,让暴风雪滚去别的地方呢?他可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有人在外面重重地拍打着门帘,斯科特跳起来,一把扯开它,让邦普和另一个野蛮人低头扎了进来。
“抱歉,牧师大人,我们无意打搅您的休息。”邦普说,依旧彬彬有礼得让人浑身不自在。他的胡子和头发上全都是棉絮一样的雪花,看起来简直像是须发皆白的老人,另一个野蛮人也是一样,但他们自己对此浑不在意。
“找我有事?”斯科特不自觉地有点期待,无所事事的等待实在令人厌倦。
“达顿,奔鹿部落的酋长,希望能与您面谈。”邦普说着,想他介绍旁边的野蛮人,“杜林是他的使者。”
杜林简单地向他行了个礼,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的酋长有更多那些怪物的消息,他想让你也知道。”
他的通用语不如邦普流畅,但听在被无休止的“牧师大人”和“您”之类的尊称叫到头痛的斯科特耳里,感觉分外地神清气爽。
“当然!”斯科特微笑着问,“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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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顿的帐篷并不比其他人更大,斯科特不知道那是因为酋长本人的意愿,还是因为帐篷太大会更容易被风吹走。但当他步入帐篷,里面的温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什么客套和寒暄,也没有什么繁琐或奇怪的礼节,火炉边一个野蛮人向他做出邀请的手势。
“到这儿来,牧师,坐到我身边来。”
斯科特依言坐下。野蛮人随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达顿。”他说。
斯科特笑了,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斯科特。”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与严肃而骄傲,只差把“我是个首领”写在脸上的图伦完全不同的酋长。野蛮人皮肤粗糙,却不怎么长皱纹,因此对人类来说很难分辨年纪。达顿的身体依旧强壮,但头发和胡子已经开始变灰,或许已步入老年。
但他右手边坐着的那个野蛮人一定比他更老——老得脸和身体都已经开始收缩,毛发也稀稀落落,与其他人不同的红色刺青看起来有几分狰狞,脸上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斯奥,我们的萨满。”达顿简单地向他介绍。
萨满——斯科特知道萨满在部落中的地位几乎比酋长还要高,因为他们是唯一能与祖先沟通的人,有点像人类之中的牧师。
哦,他就是一个牧师……他时常会忘记这个。不信神的萨满和见到任何还在这个世界飘荡的幽灵,第一反应就是净化的牧师相对而坐,这情形倒是十分有趣。他记得图伦告诉过他,冬狼部落的萨满已经无法召唤祖先的灵魂,他很好奇这位老人是否还能做到。
或许他眼中的疑问太过明显,一直沉默的老人突然开口说了几句话,而达顿大笑着为他翻译:“他说,别猜了,孩子,作为一个就快去跟祖先们待在一块儿的老头子,我多少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斯科特有些尴尬地笑着向老人躬身致歉。
“而他是对的。”达顿收敛了笑容,“他为我们找到了那些魔鬼隐藏的地方。被雪掩盖的脚印无法追踪,但他找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