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博雷纳点点头,跳上了船。他不知道这样的逃亡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但现在却也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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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两条小船划向上游之后,罗威尔站在浅滩边,向下望去。
他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正奋力对抗着激流与暗礁,向上划来的船只,数量似乎比之前更多,而且还升起了国王的旗帜。如果趁他们不备在船只间扔一个火球……
罗威尔对自己摇了摇头。在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罪的小女孩儿身处危险时出手还可以解释,但对着王旗偷偷扔火球,就怎么也不可能像罗莎说的那样,“糊弄过去”了。
何况到现在他也不能确定那个自称博雷纳的男人到底是谁,选择帮助他们只是因为看见了那个被挟持的小女孩儿。那是他不能容忍的——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这样的行为都太过卑鄙。
他并不想与国王的手下起什么冲突,但也不会因为惧怕国王的震怒而忘记自己的职责,只不过,那位精灵下手毫不留情,死的人比他预料的要多得多……
他不打算推卸责任。选择留下而不是和罗莎他们一起逃走时,他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但也并不打算送死。如果后来的这批人像洞里这批一样不听任何解释地想要他的命,他也有逃生的办法,不过,布鲁克牧师的白发大概又得多上几根了……
罗威尔回头看看那个被捆得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法师,心中突然浮起一丝疑问——这些人真的是国王派来的吗?
虽然拉图斯家的人似乎都这么认为,阿格尼丝也这么说,这些人自己更没有一个否认……但也没有一个承认。
罗威尔和洛克堡及斯顿布奇的守卫都打过交道。这些敌人虽然也都训练有素,但战斗的方式依旧有所不同……而且太过沉默,像是长久地处于黑暗与寂静之中,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开口。
何况,守卫之中不会有法师。
照法师公会严格的要求,法师可以接受暂时的雇佣,可以四处冒险,随意游荡,即便作奸犯科公会也不会理会,却唯独不能加入任何军队,不能宣誓为任何国王或贵族领主效力……简而言之,“法师犹如魔法本身般自由”。
一旦被发现,法师公会有权处罚任何一个违禁的法师,没有那个国家或城市的法律能够阻止他们。
但这位法师却与同伴们配合默契,不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搭档,而且气质如此相近,仿佛已经相处过很长的时间……
一旦起了疑心,认真回忆起这位法师的法术时,更多疑问油然而生。
人类法师的法术最早传自精灵,几千年来,无数法师加以修改和创新,日渐规整,在法师公会创立之后,几乎所有的法师学习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使用的都是同样的法术……这位法师的火焰箭发出来却像是烟火般华丽,连咒语也似乎有所不同。
罗威尔直视着法师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的双眼,明白即使他询问什么,大概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他把法师拖回了洞里,走到恼怒地扭来扭去的阿格尼丝身边,低头问道:“夫人……您认识这些人吗?”
阿格尼丝给了他一个白眼:“怎么可能!我可是阿格尼丝?加斯克尔,莫里斯伯爵夫人,王后的妹妹!我认识的骑士好歹也都是有爵位的,这些连话都不会说的下等兵,就算见过,他们带上头盔全都一个样,我怎么认得出谁是谁?”
——这倒是实话。
所以,说这些人是国王的手下,她也只是猜的。
而这些“下等兵”甚至少有穿锁甲的,大多只穿了皮甲或布甲,服饰和装备都并不统一,也没有任何标志,大概原本就有意掩饰身份。
罗威尔环顾洞中,死者自然无声无息,生者却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呻.吟,没有挣扎,那种奇怪的眼神,平静中似乎藏着某种令人心惊的狂热,让罗威尔不由自主地心中发寒。
他走到一具尸体前,蹲下去仔细查看。死者还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像所有战士一样,手上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茧,指甲里却浸着某种奇怪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楚,闻起来带着刺鼻的腐臭……
罗威尔皱了皱眉,他觉得那像是什么染料的味道,就像斯顿布奇城外的染坊里散发出的那种,却又无法确认。
洞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水声、惊呼和咒骂声,他所设下的陷阱大概掀翻了最前面的船。
他起身走向洞外,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微风……然后是背心一点刺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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