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寒冬。
姜蕙换上了萧翼送她的那件狐毛大衣,画上精致妆容,早早的候在大皇子府的大堂里头。
今日,她要随大皇子和皇妃前往皇宫参加除夕宫宴。
这个机会是她争取来的。
在大皇子府被孙予宁搓磨了多次,姜蕙终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在大皇子来她屋子里的时候闹起了脾气。
萧翼推门进来的时候,姜蕙已经睡下了。她听见动静,将身子翻向里头,背对着萧翼做出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萧翼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起来!”
姜蕙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并不搭理他。
萧翼是一个气量很小的人,多年来被压制在太子之下养成了他有些偏激的性格。他尤其不能接受被人所无视,况且这个人还只是他府里的姬妾。姜蕙的这个举动彻底点燃了萧翼心头的怒火。
他一怒之下,伸手将姜蕙从床上拎了起来,一把扔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姜蕙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就是身子摔在地上传来的剧痛,她不由自主地呼了出声。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不将本皇子放在眼里?”萧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怒道。
姜蕙胆寒发怵,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抬头看向她,眼中蓄着泪水,道:“当日,是殿下含情脉脉,说对妾室情深意切,要以侧妃之礼迎娶,还许了我正妃之位。可如今,别说是正妃了,殿下连侧妃之礼都没有给我,仅以一个庶妃打发了事。即便是我无端受到屈辱,殿下都无动于衷,这难道就是殿下说的真情吗?!”
萧翼毕竟是一朝皇子,在朝中虽说不是举足轻重的人,可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和他说话。更不要说在大皇子府里了,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驳一句的。
他“啪”的一下甩了她一巴掌,又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被他打歪了的脸扭了过来,用力往上抬起,不屑的道:“在这府里,敢这么和本皇子说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姜蕙,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傅府嫡女吧?本皇子不妨告诉你,自从姜太傅放弃你的那一刻起,你在本皇子这里就不值一提!”
这是姜蕙第二次被扇了巴掌。就这一瞬间,她脸上就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大皇子这一下并没有没有收着力道,自然不是孙予宁娇滴滴的小姐能比的。
此时,被大皇子用力捏着的下巴也疼的厉害,仿佛下颚骨要碎裂了一般。
萧翼说完,再一次用力得将她往边上一甩,道:“给本皇子收起你那副样子!”
这下,姜蕙是彻底醒悟过来了。原来,大皇子并不是真正的倾心于她,只是想要利用她结交上祖父而已。她撑起身子,哭的梨花带雨,道:“不,不是的。祖父没有放弃我。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够帮助殿下的。”
“既然如此,本皇子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过几日的除夕宴席,你随本皇子一同进宫。届时,希望你还能够在太傅面前说的上话!”萧翼说道。
他想着,无论如何,让姜蕙再试一次也无妨。毕竟,她还是姜太傅的亲孙女啊。
“是。妾身一定竭尽所能!”姜蕙跪在地上说道。
萧翼的气消了一些,他在床边坐下,身子半倚靠在床头,两腿垂下在床沿,吩咐道:“过来,给本皇子捶捶腿。”
在萧翼一连串的打压之下,姜蕙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气焰。闻言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句“是”,便乖顺的膝行上前,跪在床边的脚踏之上,替萧翼捶着。
寒冬腊月,京城的天气原本就十分寒冷。姜蕙是被萧翼一把从床上扔下来的,此时也仅仅只是身着单薄的里衣。原先因着情绪激动,一时间也没有觉得冷,眼下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姜蕙就觉得通身冰凉,浑身微微的打着寒战。
可她已经不敢在忤逆萧翼的命令了。她心里明白,入了大皇子府,她便是萧翼的人。如今只有乖巧听话,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再过两日,等我说服了祖父,就能翻身了。”姜蕙在心里头想着。
萧翼玩味的看着低眉顺眼跪在他眼前的姜蕙,如贱婢那般伺候着他,心中不免畅快起来。
前些时日,为了她所遭受的委屈,例如父皇的震怒、狼狈的跪在安寿宫外淋雨、姜太傅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季先生的不辞而别、萧纳将他的亲信几乎连根拔起……所有一切的不快与忿恨,萧翼都尽数撒在了姜蕙的身上。
“即便你是太傅的嫡孙女,京城第一的才女,高贵如斯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匍匐在本皇子的脚下,任由我搓磨?!”萧翼心里头想着,洋洋得意起来。
直到姜蕙冻的手脚冰冷,几近失去知觉的时候,萧翼才一手捞起她,往床榻上一扔,粗暴地对她……不带有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