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为余力还四处给京都的权贵大臣们送江南的美女。
余力不但把那些被他送人的江南女子与郑妙音相提并论,对郑妙音不敬,还把他和那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冒犯皇威,若不是郑妙音拦着,他一定会治余力一个大不敬之罪。
尽管他最后没有杀了余力,只是把余力贬了下牧监羞辱他,但他仍然嘱咐郑妙音不可再与余力一家来往。
但郑妙音却不听他的嘱咐,私下里与余力来往,他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郑妙音见状,赶紧解释道:“我也不想去找余力,可是我对前朝之事根本一窍不通,政事堂的那些大臣们又懒怠教我,那我就只能去找余力了呀。”
李复书皱着眉头道:“你是后宫妃嫔,要懂前朝的事情干什么?”
郑妙音一副天真的模样道:“为了帮皇上分忧呀。”
李复书虽然对郑妙音的做法不认可,但却爱她这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好笑道:“前朝之事自有宰相和朝臣们替我分忧,要你来替我分什么忧?”
郑妙音撅了噘嘴道:“可皇后就能替皇上分忧。”
嫉妒羡慕的心思表露无疑,但却并不惹人生厌。
李复书道:“你跟皇后怎么能一样?”
他刚一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郑妙音被李复书紧张的模样逗乐,笑靥如花,道:“好啦,我知道皇上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了想,道:“夫妻本是一体,皇上和皇后是夫妻,哪里还分什么你我?皇后不但费心费力打理后宫,还要操心前朝之事,为皇上分忧,是我等学习的楷模,我却因为宫规说后宫不能干政,便质疑皇后,之前是我狭隘了,我要跟皇上说对不起。”
郑妙音这副懂事乖巧的模样,真真让李复书爱得不行,不但原谅了她私下里与余力来往的事情,连她之前责怪赵学尔干政的事情也一并原谅了,笑道:“你知道就好,但皇后的聪明才智连许多大臣都比不上,你也不必一定要学皇后给朕分忧了。”
况且他虽然允诺了赵学尔可以插手朝政之事,但不代表他能够容许后宫之中的其他人干政。
郑妙音满脸遗憾地道:“我倒是想替皇上分忧,还特意学皇后建了一间书房,可惜我实在脑子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帮皇上的忙。好不容易从余力那里讨来一个能够帮到皇上的法子,却叫皇上以为我是想拉拢这些没落氏族,发展朝中势力,甚至以为我要造反?如此出师不利,我哪里还敢做其他的想法?”
李复书听出郑妙音是在指责他方才怀疑她,不信任她,他讪讪笑了两声以掩饰尴尬,眼神飘忽不定地道:“啊,我方才来得急了,还有许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这就回安仁殿去处理。”
他才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他方才急急来凌烟阁的目的,又问道:“那你每天派人去政事堂做什么?”
既然有余力教郑妙音如何替他分忧,郑妙音又何必频频派人去政事堂,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郑妙音道:“还不是皇上不许我与余力一家接触?我担心皇上责怪,便派人去政事堂做做样子,想着皇上若是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法子,我就说是请教了政事堂的大臣们。”
她顿了顿,嗔道:“都怪这些政事堂的大臣们,若不是他们懒怠教我,我又何必去向余力请教?”
李复书了然,原来如此,这一切只不过是郑妙音的小心思。
但是......
“那其他的妃嫔们又派人去政事堂做什么?”
总不会所有派人去政事堂的妃嫔们都与郑妙音有一样的小心思吧?
“她们啊。”
郑妙音笑道:“大概她们也都与我一样,想讨好皇上吧。”
李复书眉头微皱:“她们也都是有人给她们出主意,然后担心朕问责她们,所以派人去政事堂做做样子?”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不但所有的妃嫔同时都想用替他分忧的法子来讨好他,而且给她们出主意的人都是他厌恶的人,所以她们同时派人去政事堂做做样子?
李复书不由得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郑妙音道:“那倒不是。我猜她们应该是想学皇后为皇上分忧,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见皇后常常派人去政事堂,便也跟着派人去了政事堂。只不过皇后的人能进得去政事堂,她们的人却不能进去,又想知道皇后派去的人在里面做些什么,便只能整日在政事堂门口晃悠了。”
她说完忍不住笑道:“大概这就是东施效颦了。”
顿了顿,又道:“我也是东施效颦。”
李复书疑惑道:“为什么以前没有人东施效颦,现在却突然半个后宫的人都变成东施了?”
赵学尔派人去政事堂问政也不是一两日了,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学赵学尔行事,现在却呼啦啦一堆人来跟风?
郑妙音道:“那可能就是跟我有关了。皇后素来威严,就算妃嫔们想要讨好皇上,也不敢学皇后行事。但我就不一样了,还记得当初皇上常召我去安仁殿伴驾,整个后宫的人便都开始学我弹琵琶唱歌。”
“宫中有乐师,想学琵琶不难,但宫中会吴语的人却很少,会吴语唱歌的人就更少了,所以那时常常有妃嫔来凌烟阁让我教她们用吴语唱歌呢。大概是因为我派人去政事堂的事情被她们知道了,见我没有被皇后责罚,她们便也跟着胆子大起来了。”
郑妙音这么一说,李复书也想起来了,以前他来凌烟阁的时候,常常会碰到有妃嫔在这里学唱歌。
但如今这件事情,却与学唱歌不同。
他虽然不赞同妃嫔们都一窝蜂地学郑妙音唱歌,但到底无伤大雅。
而后宫妃嫔频频派人出入政事堂,公然无视宫规,便有损政事堂的威信和皇室的威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