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只留下绁马的辔头。
车夫只能在一旁安静看着,不敢阻拦。裴奈随即牵着绳子,把马拉回车后方,对离她最近的一位侍卫喊道:“来来来,下马。”
侍卫听从了命令跳下,懵在那里。
裴奈熟练地解了他的马鞍,又熟练地将其安到了枣红色的那匹马背上。
“给我。”裴奈瞥了眼看傻了的侍卫,伸了手过去。
侍卫反应过来裴奈是在叫他:“啊?”
“马鞭!”裴奈又抬了下手。
侍卫赶紧把左手里握的马鞭递给裴奈,裴奈持了鞭子后踩着马镫侧身上了马。
俗话说得好,登高而望远。裴奈上了马,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
道路两旁人们都已经不自觉地停下步子,目光同时汇聚到了她的身上。不知道是看了多久,人群已经围了数层,绕着她们这波人形成了个大圈。
裴奈扯了扯嘴角,如今的百姓都这么闲吗?!
懒得理会了,追人要紧,裴奈甩下一句话:“你们先回府,告诉鞠夫人叫她莫担心,我会尽快回来。”
人们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她即刻驾马启程,徒留下好奇张望的人群和自家呆愣着的车夫和侍卫们。
那日有一道轶闻,几乎是在骐骥过隙间传遍了朝阳的大街小巷。
在日落之前,一名貌美的女子当街劫了一匹拉车的马,在朝阳向北的主大道上策马穿驰而过,女子白衣蹁跹,衣袂猎猎,似一道流光隽逸划过,仿佛出画入尘的谪仙。
待得裴奈本人知道这件事时,她才终于意识到路边群众胡编乱造的能力有多强大。
可此刻她还急不可耐地驾马在路上穿行着。她行得快,巧妙地避开了路上的各类车马,很快就到了北大门,却在出城时被守卫拦了下来。
裴奈不解。
守卫给的说法是:“近日杀人案件频发,且遇害的全是官府要员,上面下发了命令,严查所有出入人员。那边有列队,看到没,去排队,一一过审。”指了指靠着路边的一列队伍。
裴奈一看则骇了一跳,好家伙,比肩接踵地都快排到下一条路上去了。
这要是过完审,莫说追人了,怕是天都亮了。
“有没有不排队就能出城的法子?”裴奈认真地问。
守卫很严肃:“没有,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裴奈微抿唇,歪了一下头,似是思考了一下,随后突然说道:“那对不住了。”
语罢她极速弯腰甩出手里的马鞭,朝着守卫手里的长矛一卷,伸手握住。长矛的木柄狠狠一摆,砸在守卫的右胸上。
这一连串动作太快,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右侧袭来的力道击摔倒地。
“日后有缘我必亲自赔罪......”
这句话随着裴奈的策马扬尘飘散在空中,只剩下捂着右肩的守卫,瞅着被裴奈撂下的长矛瞠目结舌。
裴奈沿途问了许多赶路的旅人,在每条分叉路都要确认一番,最终才确定了老僧所走的路。
夜在天空拉开一道黑幕,繁星点缀其上。
裴奈还是没有看到老僧的身影,有点烦躁。赶了数个时辰的路,她渴极了,这时前方出现几道微弱的光。
裴奈靠了近,借着月光,看清那是一座茶寮,坐落在山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