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韩蓉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彻底心灰意冷,父亲只顾着为有了儿子高兴,压根不记得他的大女儿,已经满十六岁了,别家姑娘在这个年纪,不是已经出嫁了,就是已经在待嫁中,而她,完全没有人上门
提亲,家里的长辈也似乎完全没有替她打算终身大事的意思。
夜深人静之际,韩蓉的心思不免歪了。
既然不叫她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家里时不时就会闹老鼠,她娘曾经买过不少砒|霜备着,搁砒|霜的地方她恰好知道,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全部偷了去,弟弟办满月酒的当天,她借故到厨房要吃的,然后趁人不备,把藏在身上的砒|霜全
部洒进了厨房的水井里。
亲娘还在时,韩蓉身边也有不少丫鬟伺候着,父母闹崩之后,她身边的人陆陆续续被调走了,仅剩下的三个丫鬟也不耐烦服侍她,经常跑到别的院子里窜门聊天,身边没有人时时看着,也是韩蓉能轻
易得手的缘故。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韩蓉忽然又有些后悔了。
可她又不敢去坦白,她怕父亲一怒之下……打死她,她犹豫纠结的功夫,来吃满月酒的宾客已陆陆续续上门了,韩蓉到底没敢露头承认错误,只是拦下妹妹不许吃午饭。
韩蓉在亲爹的棍棒威逼之下,自己坦承了个清清楚楚,于是,衙役直接将韩蓉带回顺天府,暂时收监关押起来,虽说案子已经基本明了了,但府衙那边还需要开堂审案,才能正式定罪结案。
乍闻韩蓉犯下如此投毒大案,季子珊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元宝小王爷虽然是个不靠谱的从政官员,但官场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知晓,韩家投毒案的第二天,季子珊正巧去隔壁看望姚得锦,在家守护关怀王妃老婆的元宝小王爷便提起了此
事。
“那这桩案子会如何判处?”季子珊神色略复杂的问道。
元宝小王爷神色淡淡道:“前去赴宴的宾客里头,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命,但韩家的新生儿不是已经因毒致死了么,肯定是要杀人偿命的,这案子暂时还开不了公堂,得等各家中毒的情况解完后,才能正
式审理。”杀人者固然要偿命,但别人也不能凭白中一回毒伤一回身子罢,还要判定相应的银钱补偿的。
姚得锦的身孕已有四个多月大,肚腹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听了王爷老公的话,她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唉,真是造孽啊。”
元宝小王爷低头,见外甥女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在认真聆听的模样,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肩膀,眸内含着柔和的笑意道:“小丫头听的这么认真,知道舅舅在说什么么?”
满满小朋友摇了摇小脑袋瓜,吱声道:“舅舅,想……坐马。”
元宝小王爷:“……”
韩家投毒案在京城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某些家庭内部比较复杂的人家立即以此为戒,门户的管理必须要森严,什么凶器毒|药等不干净的东西,绝对不能随意流入内宅,有些身为填房继室的妇人,顿时不敢再轻疏放养原配夫人的子女,试想
一下,韩蓉从拿到砒|霜,再到下入厨房专用的水井里,这事能有多隐秘,但凡韩太太叫人把这个继女看紧了,兴许也就没这一遭无妄之灾了。
好端端的一桩喜事,转眼就变成了一桩惨案,令无数人唏嘘不已。
当然,曾经臭名远扬的高芸芸偷人事件,也不可避免的又被吵嚷提了起来。
作为高氏本家的齐国公府,却没有什么唏嘘感慨的念头,现任的齐国公爷只有满腔满腹的怒意,兄弟家的这个二闺女,简直就是一等一的祸害,自己水性放荡不自重,已然连累了整个高家姑娘的名声
,如今,她亲自养大的女儿,也是丧心病狂的厉害,居然敢选在大宴宾客的场合,给所有人下毒!
韩蓉投毒害人的案子还没审理,齐国公爷已臭着脸去了兄弟家里。
“二弟!你看看你家的好闺女!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高家祖宗的脸都要彻底丢尽了!”齐国公爷气得压根坐不住,他背着双手,一肚子怒火的来回走着骂着,“我且问你,那个孽障,你当真还要把她养
在家里!”
高驸马自认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
就比如上一回,小闺女说她想和离,他都没震惊到一蹦三尺高的,哪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世上的稀罕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别人做不到的。
打死高驸马,他都想不到,他嫡亲的大外孙女韩蓉,居然敢下毒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