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兄弟嫉恶如仇,姐姐好生敬佩。只是我要让这驼子带我去夹山,你要是把他打死,死人可就不能带路了。只好挡你一挡,改日给你赔罪。”
米入斗道:“我可打不过他们。”
古平国笑道:“榆木疙瘩,姚女侠见你输得太过丢脸,给你打圆场呢,你倒信以为真了。”
碎石听得姚非我明言“驼子”二字,一张脸涨得猪肝也似,咆哮道:
“你这丑八怪婆娘、狐狸精,长了个吊死鬼的脸,痨病鬼的身子。如你这般鬼斧神工的长相,还想叫老子伺候你,门都没有!”
他身有缺陷,平生最嫉恨他人取笑,何况这话是从一位美妇口中说出,更是在十分恼怒之余,增了七分羞愤,那定是要反唇相讥的了。
姚非我娇声道:“你不陪我去,我找他陪。”忽一纵身,直扑穿云怀里。
穿云一抖肩膀,猎鹰振翅而起,眨眼间便飞上云端。他身子向后急纵。
姚非我如影随行,双手或抓或点,不离他前胸要害。
流星急道:“二哥小心!”嗤嗤两箭,向姚非我背后射来。
二人相距数丈,以弓箭而论,可说是极近。这两箭说到就到,分射姚非我背心、后脑。
姚非我辨听风声,向上一跃,轻轻巧巧地避了过去,将两支箭让到穿云面前。
穿云得流星提点,早有准备,左手长弓一摆,将一支拨落在地。右手微张,便要将另一箭接住。
姚非我倏地一探腿,足尖在箭尾一点,箭头向上一转,“嗤”的一声,正中穿云肩头。
流星惊道:“二哥!”向前纵去。
哪知眼前黄影一晃,姚非我左手迅疾无伦,已抓在她胸前“膻中穴”上,右手五指弹动,封住她腋下穴道。
流星全身无力,弓箭抛落地上。
原来姚非我早瞧出以拳脚功夫而论,五人中以流星最弱。方才她追击穿云乃是声东击西,令流星无所防备,才一招制敌,擒了下来。
碎石、射日各举弓箭,正要施射。姚非我身子一转,将流星向前一挡。
射日弓弦微张,引而不发。
碎石满身的力气,全凝在手中硬弓之上,收之不及,手臂一抬,“嘭”的一声,圆头铁箭直入云端,不知射去了哪里。
穿云向后奔去,只片刻功夫,身影便隐没在一座小丘之后。
巩二爷被雷云五箭逼得走投无路,见姚非我数招间便擒住一人,迫走一人,只看得心怀大畅,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惊雷拱手道:“尊驾好武功、好手段!咱们无冤无仇,不知为何刁难?”
姚非我轻轻道:“无冤无仇,哼,无冤无仇。”峨眉一蹙,神色凄恻,叫人一见之下,不由得心生怜悯。
她忽又换作一副媚笑,道:
“小女子和几位能有什么冤仇。只是我和你们萧大王有些故旧,心里总放不下他。眼下他去了夹山,我偏又不识得路径,还请你们带我去见见萧郎。”
其时金太祖阿骨打起兵伐辽,吞并五京,大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带着朝中重臣,逃入了夹山弹丸之地。
夹山在阴山以北的大漠中,是辽国几代君主苦心经营的避难之所。周围数十里泥沼环绕,纵有千军万马,若不识路径,也难以攻入。
射日道:“哈哈,原来是婊子难忘旧情。我实话同你讲,萧大王位高权重,像你这般的女人,一晚上也不知有多少个。
他从来都是脑袋一离开枕头,便连名字也不记起来了。你这人老珠黄的婆娘想缠住他,那是痴心妄想!是他少了你的银子吗?也罢,我替咱们大王赏你。”
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在手里抛了抛,哗啦啦直响。
这番话直把姚非我当成了风尘女子,可说是极大的羞辱。
她却毫不着脑,笑道:“萧大王欠我的东西,你可给不了,他欠我一颗人头呢。我要每天晚上,搂着他的头说些话儿。”脸上尽是缠绵之色。
射日晃晃银袋,道:“你就当这是大爷我赏你的,伺候爷们个曲儿吧。”
双眼飞快地往远处一瞟,将银袋高高抛了出去。那袋子飞在半空里,哗啦啦直响。
米入斗忽觉云端里寒光隐现,抬头瞧去,一只长箭疾飞而至,急忙叫道:““小心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