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铜掌话音方落,一人接口道:“脱就脱,有什么打紧?”
是金万两,他打了个酒嗝儿,一件件地把衫子全脱下来,露出一身老泥。
闻平邦大倒胃口,皱着眉头。
施铁掌道:“你倒识相。”
瞧见他胸前挂着的木牌,抓起来一瞥,道:顾铁川也惦记着那笔宝藏么?”
金万两醉眼迷离,道:“顾铁川是谁?啊,对了,是咱们大当家的。他有个事儿交代给我,是什么来着?你知道么?”
望着孙铜掌,脸上满是询问之意。
孙铜掌骂道:“老子是顾铁川他爹么,隔着几千里,怎知道你穿云寨的事!”
金万两搔搔头,道:“啊,糟了,他派我下山买些粮食,我怎地跑这儿来啦?这是哪呀?”
施铁掌阴沉沉道:“这是江南西路的地界,你买粮食,过黄河、越长江,千里迢迢,跑得可够远的。”
金万两一跳三尺,道:“哎呦,这可耽误事了,回去少不了一顿臭骂。”转身便跑。
施铁掌身子一动,拦在他前面。
右掌一举,“波”的一声,将木牌拍在他胸口上,道:“狗牌子忘带啦!”
金万两道:“啊,谢啦!”伸手捂住牌子,也不穿回衣服,赤条条便跑走了。
场中之人全然不知,他方才已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
施铁掌隔着木牌的这一掌,不要说人,便是一头皮糙肉厚的水牛受了,也会立时倒毙。
胸口乃是人身要害,习武之人断然不能教人以一指之力加于其上。
金万两却不闪不避,不要说武功,便连提防之心也没有。
施铁掌一试便知此人醉态可掬,倒不是装腔作势。
他一则不愿同这个酒鬼一般见识,二则穿云寨顾铁川也是个不好惹的硬茬,掌力一触便回。
施铁掌笑道:“顾铁川一手金镖称雄三晋,岂料手下竟这么不中用。”
孙铜掌道:“师弟,你只顾笑话别人,咱们手底下这些兔崽子还不是一样!”
那女孩见孙、施二人只顾着说话,拔腿便跑。
岂料孙铜掌便似背后长眼一般,身子一转,拦住去路,道:
“老酒鬼都脱了,你还不快脱,谁稀罕瞧你个猴子般的东西!”
施铁掌道:“老子手下这些兄弟,个个粗手大脚,若要他们上手在你身上摸来捏去,可有你好受的。”
闻平邦得意洋洋,道:“嘿嘿,再啰哩啰嗦,把你这张猴皮也剥下来。”
那女孩显然慌了神,蜷着身子坐在地上,哭道:“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里不断滴落,这一哭倒是真的。
米入斗心中不忍,喝道:“两位大帮主,怎么欺负起一个小丫头来啦!”冲过去将那女孩护在身后。
闻、古二人大吃一惊,心里叫苦不迭:“今天可要被这榆木疙瘩连累死了!”
施铁掌冷眼打量着米入斗,道:“这小猴儿是你妹子,还是相好的?”
米入斗道:“都不是。我也是才……才遇到她。”
他方才一时激愤,挺身而出。此刻被这黑脸阎王冷飕飕的目光一瞅,也不禁心里发虚,说话哆哆嗦嗦。
施铁掌阴阴说道:“我只道上官老儿死后,九华派里面,就再没个像样的人物。”
向闻、古二人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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