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天气微凉。
苏杭市,中央大道,君豪酒店。
五官凌厉,身材巍峨,神情却无比冷漠的宁轩辕,站在枫树下,慢悠悠点燃一根香烟,火光微亮,闪烁不止。
天,快黑了。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
正是君豪酒店外,络绎不绝的高档车辆,以及来来往往,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上流人士。
‘宁哥,他们联手设下圈套,害我全家,我没活路了。’
‘宁哥,我不想死的,可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答应不牵连香儿,对不起。’
两年前。
苏杭市,周家少公子周子扬,匆匆与宁轩辕电话诀别之后,便走上了君豪酒店,顶楼天台。
那一天,他远居异乡,即将执行最高等级任务,无法回援。
而,心怀死志的周子扬,本就没给宁轩辕丝毫机会。
‘我周子扬贱命一条,生前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谈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只奢求你们这帮狼心狗肺之徒,能够兑现承诺,在我死后,不要刻意刁难周某的未婚妻,齐香。’
终于,五十五楼天台。
大风如鼓。
周子扬一跃而下,尸骨无存。
而,随着子扬这根周家最后独苗的跳楼身亡,号称苏杭第一名门望族周家,正式烟消云散。
一个时代结束了。
按照常理,周子扬本不用死,奈何爱那个女人太深情,太执着,为了她,甘心慷慨赴死,无怨无悔。
可……
‘为我而死?简直笑掉大牙!’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周子扬不过是个胸无大志,沉迷情爱的草包废物罢了,真当我齐香死心塌地爱过他?’
‘出身再好,孬种还是孬种,连临死之前都要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一番,呵呵,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去爱他?’
周子扬身亡第二日。
那位,他口口声声,以死维护的未婚妻。
非但没落下一滴伤心眼泪,甚至强势发声,指责周子扬一介怂包,险些误她终生幸福。
一时间,苏杭市无数人,惊掉下巴,不敢相信齐香会出此言论。
再之后,周家祖宅成为齐姓府邸。
曾经,家底普通的齐氏,摇身一变成为大门大户.
且作为掌上明珠的齐香,借壳生蛋,用周家的资产,迅速成就了自己的上流地位。
这两年,齐家的蒸蒸日上,能明白的人,都明白了。
周家之所以土崩瓦解,周子扬之所以走上绝路,完全拜齐香所赐。
奈何,用情至深的周子扬,已经没机
会知晓内幕了,更无法看清齐香这个蛇蝎女人的真正面目。
该死的人,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
不该死的人,在两年后的今天,渐渐被苏杭本土的居民遗忘。
最可笑的是,那个飞黄腾达的女人。
一边有恃无恐的挥霍着周家遗留下来的巨额资产,一边隔三差五,嘲讽亡者周子扬死不足惜,配不上她的爱。
“害得子扬家破人亡不说,事后还要落井下石,嗤笑那个为你而死的男人是废物,孬种,不配拥有你的爱。”
“你齐香,是不是以为子扬一死,这个世间,就没人能治你了?”
宁轩辕仰起头,望着灯光闪动的君豪酒店,指尖颤抖,心中,则泛起一股郁气。
已经多年,没如此情绪失控过了。
这,很不符合他,正值二十七岁,气血方刚,且心性笃定的一贯形象。
“将军,区区一个齐家,何须您亲自下场对付?”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贴近过来。
兴许是考虑天气过于阴凉,这位隶属宁轩辕麾下的部众袁术,迅速为前者披上一件风衣,抵御秋寒。
“子扬与我关系莫逆,他的事情,我要亲力亲为。”宁轩辕道。
袁术看了宁轩辕一眼,心头滋味难明。
他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十七岁保送军部,二十岁接管特种大队,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共和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星将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于袁术,于某个神秘组织而言,宁轩辕,这三个字,是信仰,是活着的传奇,是不败的战神!
此等身份,此等地位的人物,但凡放出去一句话,就能让苏杭市天翻地覆,碾死齐家,更是易如反掌。
可……
他,执意亲自下场。
正巧,今夜是齐香的生日晚会,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刻意,举办地点,偏偏就是君豪酒店三楼会客厅。
“你回避,我自己进去看看。”宁轩辕脱下风衣,嘱咐袁术道。
袁术一声不吭,径直消失。
时下,人潮涌动,灯光迷离,午夜生活即将进入高峰期。
随手整理了下两侧袖口的宁轩辕,迈开稳重的步伐,走向酒店。
多年来,习惯于军部生活,即使没了条条框框的束缚,言行举止,依然散发着一股叱咤风云的气势。
这,很不常见。
至少,于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而言,极难修养出如此气质。
也正因为如此,让同一侧,同一时间进入酒店的苏紫烟,眼前一亮。
此刻的她,麻烦缠身,急需摆脱某个年轻公子哥的骚扰,这边突然遭遇宁轩辕,让苏紫烟心生一计。
“喂,我要你帮个忙,劳烦配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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