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沉珠玉,月蒙烟纱。
公仪绯和雁夫人的马车一路上不颠不簸,安安稳稳很快就到了邺城南街长安巷的康王府。
康王府门前,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刘出。一见二人,刘出即刻将叉在袍袖中的双手脱出,合立,缓缓向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二人施了一个大礼。
“我家王爷今日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雁夫人多多见谅,时辰不早,在下已命人备好房间,还请二位随在下前来。”
“哪里哪里,康王殿下爽朗大方,热情好客,我和雁姨,被宠若惊,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还要叨扰了。”公仪绯微微颔首,估摸着已是人定时分,便和雁夫人同刘出缓缓步行去了康王府东面的云鸠院。
公仪绯自汉国前来,除了早先派人在邺城安置的几箱珠翠和少许田产,别无长物,除了从小看她长大的雁夫人,更是无一人陪同。此刻,公仪绯在雁夫人令退下了几位侍女后,方才安心宽衣解带。
“嗯?不见了?许是落在马车上了?也罢……”公仪绯见袍袖中没了那盏幼童拳头大小的灯笼,叹了口气,不免有些失落。
接着,松了绷紧了一天的头发,踏入房中的浴桶。热气氤氲,伴着自水面飘荡的各色花瓣传来的馨香,让公仪绯有些昏沉,眼皮忍不住开始打架。或许,她是真的累了吧。
“康王轩辕琲,是如今玄国国君的亲侄子,四年前先康王病死,他就袭了王位,玄国国君念他出生亡母,年幼又没了父亲,自己也膝下荒凉,索性就让他留在了邺城,待成年之后再前往封地。”
雁夫人故意舀起一瓢浴桶里的热水,抬手从高处倾下,迸溅出灿烂水花的同时,也正好遮掩了她不大的说话声。“父母双亡,这样说来,倒是同吾一样……”公仪绯说着,阖了眼,半坐半躺的飘荡在浴桶里,本该直垂下来如瀑黑发现在正浮在水面,蜿蜒如水蛇。
不料,雁夫人听见公仪绯略带沙哑的嗓音却慌了一下。“殿下,慎言,您别忘了,现在您可是汉国唯一的公主,公仪绯。”
浴桶里的水花不断,溅声不停,公仪绯猛然睁开了眼。“雁姨,是,我是汉国的公主公仪绯……”落寞而悠长的声音,好似道尽了一辈子的无可奈何。
“国君他……也是没办法,眼下汉国在内朝纲未稳,在外有秦齐二国虎狼,也只能暂时臣属玄国,国君他本就体弱多病,太医说国君他……四年之内无虞,眼下您是王室除了国君之外的唯一血脉,可偏偏玄国又要王室之人前来为质,别无他法,也只能委屈您的身份,公主在外为质尚有归国之日,若是质子,恐怕……”雁夫人说着说着,越说声音越小,小到公仪绯在水声之中完全分辨不清雁夫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在水中“飘荡”了许久,公仪绯清咳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回复了娇小女儿的空灵嗓音。“雁姨,时候不早,我累了……”“是,老奴这就伺候公主宽衣……”
窗外,一个身影随着主仆二人的熄灯安寝也消失在了黑暗窄巷中。
另一边,康王府西面的风雎阁内,仅仅只喝了一杯果酒,就醉得一塌糊涂的轩辕琲正泡在阁内就地而建的小汤池内―耍酒疯。
“我要飞了,飞了,哈哈哈哈!”空旷,几乎无人的阁子内回荡着轩辕琲放肆的笑声。
小汤池内的水并不深,轩辕琲站起刚刚没过腰间,躺下的话,倒是可以在里面戏水一番。考虑到轩辕琲的性命安危,刘出特地命人将汤池内的温泉水控制在一定的高度。所以,轩辕琲无论如何折腾,都没有呛水的危险,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现在发酒疯的轩辕琲就在“作死”。
刚刚以为自己还在天空自由翱翔的轩辕琲,突然停了下来,继而在汤池边躺下,只不过是面朝下的,接着他又将两只手臂在身体两侧各摆出一个斜角,双腿也并在了一起,两只小脚丫开始重复着合拢,打开的轮回,紧接着两只手臂也开始前后摆动,不过前是朝向头的前,后是朝向脚的后。“咕噜噜……”轩辕琲嘴里开始向外吐着泡泡。
“哦~原来你现在是条鱼吗?不过,本天师还没见过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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