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月寺也算是声名在外,寺里的老尼净虚那可是个见钱眼开、看碟下菜的主。
小厮决定单刀直入,直接找上净虚探听情况。
他到了水月寺,先是摆出了郡王府的架子威吓了一番,接着又递上了几张银票拉拢净虚。
在一番软硬兼施下,净虚收了银票,开口道:“原本我也没注意,不过听您一问,倒是真想起些不对劲来,您说的那个小媳妇每次来都会找智能儿说话。”
小厮问:“这智能儿是何时来寺里的?”
“五六岁时就来了,她家爹娘两口子死在了外面,她又是女娃,家里没个人支撑家业,就来我们寺里求个庇护。”话虽这么说,可真相是什么样,净虚心里明白的很。
智能儿的父母亡故过后,她家亲戚为了名正言顺占下她家的产业,特意买通了净虚,使了计把智能儿骗到了水月寺。净虚既收了钱,又多了个能化缘挣钱的小徒弟,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智能儿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走投无路下才得了水月寺的好心收容。
小厮心里也知道一些水月寺里头的弯弯绕绕,这净虚的话虚虚实实、不可全信,不过还是有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他继续问道:“师太可知她家在哪?”
净虚只称不知,心道若是被他知晓了真相宣扬了出去,可不得了。
小厮咬咬牙,又递上了两张银票,吴妃赏下的这些银票,他本想多留些自个儿用,谁知这老尼实在难哄,也只能多花出去一些了。他对净虚道:“师太放心,我们娘娘只对那小尼的来历感兴趣,至于您与她家如何,那就不是我们所关心的了。”
净虚盯着那两张银票,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她道:“您去那花枝巷找一家姓钱的人家,就知道了。”
小厮又转头去了花枝巷。
那占了智能儿养父母家的堂叔伯本不欲与小厮多说,不过仍败在了银票攻势下,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只能问智能儿的情况,不能来管旁的事。
在小厮的反复保证下,那堂叔伯这才道出了原委。原来,智能儿本名钱能,原不是钱家夫妇的亲生子。他们记得很清楚,钱家夫妇在门口发现智能儿的那年,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事使得老圣人第三次南巡提前结束了。
天顺十六年,老圣人南巡之时,西北丹国来犯,虽经边疆将士英勇奋战,天/朝并无城池失守,可谁知丹国奸细趁乱混入了皇宫,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彼时宫内高位嫔妃多随扈南巡,只有一位刚产子不久的成妃要照顾六皇子而留于宫中,剩下的嫔妃不是怀有身孕,就是位份低下。
丹国奸细见机出手,使得宫中两位有孕的妃嫔接连流产,宫中大乱。成妃无法,只得出面稳定宫中局势,却因此无暇顾及幼子,被丹国奸细趁虚而入劫走了六皇子。惊痛之余成妃下令封宫彻查,谁知宫中烛火通明了三天三夜,人没找到,却只打捞起一具泡的肿胀不堪的小尸体,那小尸体上还穿着六皇子失踪那天的衣裳。
成妃因此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宫中急诏一路传至济南府,老圣人才到山东又匆匆赶回了京城,却还是没能见着成妃最后一面。连失三子又痛失爱妃,老圣人一怒之下血洗京城,一时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
而钱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钱家夫妇捡到的。钱家夫妇成婚多年,却膝下荒凉,这突然出现的女婴就好像上天赐予的礼物一般,让他们欣喜若狂。钱能被他们抱进了府里,冠之以钱姓,入了族谱,正式成为了钱家的一员。
王府中,吴妃听了回禀,仔细琢磨了一番,喃喃道:“天顺十六年,天顺十六年……怎得如此耳熟。”
余贵在旁转着眼珠一道帮忙回想。忽地,他兴奋叫道:“娘娘!是世子!”
吴妃猛地站了起来:“是啊,天顺十六年,那边院子生了穆堇,王爷不顾外头局势紧张,仍请了亲戚们来,给他儿子办了场不小的洗三礼。”
她踱着步,继续道:“当时来人都怎么奉承来着?我们的小郡爷真是好相貌啊,这才出生的孩子,竟然一点都不似平常人家的小儿那般丑。”
余贵接着道:“奴才记得,王爷当时哈哈大笑,说道:果真是我的好儿子,你们不知道,他这都是随了我,当年老太妃生我后,来客也都这么夸我来着。”
“哼!好儿子!我看他命里就是缺个儿子!”吴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嫉恨又窃喜的复杂表情来,她狠狠地攥着手中的攒珠帕子,道:“你去把当年的接生婆子给我找来,还有那边生产时在旁伺候的,都好好地盘问一遍。只要她们肯说,无论什么条件,你都尽管应下。”
“娘娘的意思是……”余贵心中大骇,这莫不是……
“你道那边为何偏偏对一个小尼如此上心?这小尼还跟我们的好世子年纪相仿。”吴妃慢慢地坐了下来,一双眼透着阴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