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章佳氏请娘娘安、请大阿哥安。”
“奴婢胡氏请娘娘安、请大阿哥安。”
两个女孩儿含羞带怯,娇娇柔柔地行礼问安。那胡氏是个有些心思的,见着这大阿哥向二人看来,故意露出自己纤细雪白的脖颈,微微弯腰,那宽大的旗装下也难掩她身姿的姣好。
相较之,一旁的章佳氏显得极为规矩,那屈膝行礼,一举一动,就连在后宫浸淫了多年的惠妃也难以挑出错来。
惠妃见她二人娇嫩模样,心里自然是万分欢喜的,可是又看到这胡氏这般姿态,那几分的喜意就减了三分。
那章佳氏到是个老实的,在主子面前也是个懂规矩的;这胡氏确是轻佻了,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敢明目张胆的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勾搭爷,等进了府,还不知会怎么耍手段,坏了胤褆的大事呢。
惠妃心里对这胡氏存了几分不喜,但人都已经定下来了,如今再换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挑不到好的,她也只能作罢,只等着来年选秀再挑些几个守规矩、好生养的。
“你们都起来吧。”惠妃按下心头的不喜,带着几分笑意,示意贴身丫鬟扶两人起身。
“你们两个既是能站在这儿,便是你们的福气了。本宫也不要你们会什么诗书,你们呀只要给本宫争气,多给本宫生几个大胖孙子就是极好的了。”
“若是你们两个里谁若是有那个福气先给大阿哥生下个儿子,那本宫就给她做主,抬举她为大阿哥的侧福晋。”
“但是,倘若被本宫发现你们在背后耍手段、使那些下三滥的计俩让本宫没了孙子,那也就别本宫翻脸不认人了。”
惠妃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手段她这么些年下来已经用得极为熟练了。
自小被家里娇养着长大的章佳氏与胡氏哪里见过这阵仗,颤颤巍巍地拜倒在地,口里娇声道:
“奴婢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惠妃冷哼一声,并未把她们放在眼里,转头却一脸和蔼地对着自家儿子笑着说:“这两个你就先带回去。要是喜欢就宠着,若是不喜,额娘就再给你挑几个好的。”
“你福晋身子这些天又没见个好,你就少去几趟,免得过了一身晦气、病气。”
大阿哥听此眉头一皱,就要反驳,可刚要开口,就被惠妃截去了话头。
“行了行了,现在天色也是不早了,你就带着她们俩先回去吧。额娘也觉得有些乏了。”
胤褆无奈,只得带着两人回了府上。
“周福康,你带着这两个人去听那什么楼去,给爷有多远就安排到有多远去。”
“爷,那是听风楼。”周福康提醒道。
“对,就安排到那听雨楼去。”胤褆毫不在意,吩咐完了就转身向正院走去。
周福康面色入常,颇为淡定地看着两位新格格。他是个机灵的,见到自家主子爷对这两位的态度便就知道这又是延禧宫的娘娘塞过来的。
他服侍了胤褆多年,也将胤褆与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的鹣鲽情深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而他也是盼望着胤褆与福晋能好好的。所以对这后院里不断进来的格格他十分不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
“走吧,两位格格。”周康海皮笑肉不笑,直接走在了胡氏与章佳氏的前头,经过两人时,还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
章佳氏面色不改,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周康海后头,胡氏确是忍不住的,张口就要骂:“你这狗奴才,给谁甩脸子呢?也不瞧瞧你自己的身份!”
走在前面的周康海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笑嘻嘻地走在前头,只是那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旁边来往的丫鬟太监们听到胡氏的怒骂又见周康海这么个神情,急忙躲在一旁,半点探听的心思都没有。
正院里。
“夫君,你回来啦。”伊尔根觉罗氏坐在床榻上,微微笑着。她鬓发凌乱未施粉黛的苍白小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然而,久卧病榻的她双眼散发着光芒,也为她添了些许风采。
“嗯,我回来了。”胤褆笑着说道,只是面色有些不好。他接过丫鬟手里端着的汤药,坐在床边,用汤匙不住地搅拌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心怀愧疚。
伊尔根觉罗氏与他夫妻多年,自然明白他为何如此,却也不挑破:“我让小厨房雪梨羹,清肺止咳的,夫君可要尝尝?”说话间,就有小丫鬟给胤褆呈上一盏雪梨羹。
这雪梨羹汤色清澈又有些泛黄,几粒枸杞子漂在汤面上,浓浓甜香勾得人心痒痒。胤褆见此又是一笑,这怕是她一早就让人炖了吧,否则也出不了这样好的汤色
“你呀,自己身子都照顾不过来,却整日里想着我。”胤褆心里感到慰贴,前些时候他受了风在她面前轻咳了几声,却没想到她心里记挂着。
“你是我夫君,不想你那我还想着谁?”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的不畅快都在这笑里消失殆尽。这后院里有其他人进来又怎样?总归他们夫妻二人心在一处,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这就已经是强上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