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喝药了。”焦生捧着药碗小心翼翼走到床边,焦娇却爬过来一掌拍掉他手里的碗,哐当一声,药碗砸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焦生一愣,旋即道:“姐姐,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炖锅里还有汤药,我再去给姐姐盛一碗来。”
“盛什么盛!我不喝!”焦娇蛮横吼道,一脸怒容,看不见的眼珠子如死鱼目,分外可怕。
“姐姐,这是药……”
“这是你的药,你是大夫吗?”焦娇抽泣道。
焦生不语了,他不是。
“只有哑巴的药才有效,焦生,你去求她啊!她和你交好,她会听你的,你去求她……”焦娇用力推着焦生。
焦生没有动,为难道:“阿莺没有找到治你眼睛的药。”
“她有的她有的,她就是故意的,她为了报复我,她为了报复从前我对她的坏,所以存心不要我的眼睛复明,她要我当一辈子瞎子,可是,焦生,我是你的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不能这么对我!”焦娇急不可耐,不知道怎样说焦生才愿意相信她。
焦生心里无条件信任的人却是舒吭,他道:“焦娇,你误会阿莺了,一直以来你对阿莺都有偏见,咱们从山岚走到郴州,这一路上阿莺对你如何,你眼睛看不见了,难道心也跟着瞎了吗?之前阿莺将她的所有诊金都交给你保管,你眼睛中了夹竹桃的毒,她为了替你找药落水受伤……”
“这分明是她的借口,焦生就你这糊涂蛋会相信她!她就是骑着楚公子的马出去溜达一圈之后回来,骗你说什么帮我找药,药呢?药在哪儿?她自己吃了?”
焦娇义愤填膺。
焦生无奈:“焦娇,你总是这样说话,对阿莺有失公平!你知道阿莺现在干什么吗?她正在替你裁新衣,阿莺对你挺好的……”
“我现在不需要新衣,我现在需要的是我的眼睛能够复明!”焦娇歇斯底里。
焦生摇了摇头,无奈看着焦娇,嘟哝了一句“无可救药”,走出了屋子。
素雪欣喜看着那三件成衣,爱不释手:“娘子,你的手好巧啊,我要学多久才能有娘子的手艺?”
“不久。”舒吭在宣纸上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
素雪更加欢喜:“娘子,我们既然到了郴州为何不一鼓作气走到茭阳去,却要在客栈里歇脚几日呢?”
“养精蓄锐。”
素雪一脸疑惑看着宣纸上舒吭又写出来的四个字。
舒吭微微一笑,继续写道:“打扮漂亮回家,不会被看轻。”
这回素雪懂了,“哦,怪不得娘子要给我们裁新衣。”
焦生走进来时,素雪正在试穿新衣,玫红的石榴裙,粉红的花袄,又娇俏又保暖。
“焦生,我好看吗?焦生,你也试试娘子给你做的新衣。”素雪热情洋溢召唤,焦生却是无心,他看着舒吭,为难道:“阿莺,焦娇的眼睛……”
素雪猛然收敛了笑容,作贼心虚般回头看向舒吭。
舒吭一脸恬淡自若。
看着舒吭的神色,素雪都要相信她家娘子的确没有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