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十七年春。
冬去春至,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京城郊外的树林,花草树木迎着贵如油的春雨,奋力成长,冬眠的兽类纷纷出了洞穴,一扫阴霾争相呼吸春天清新的气息。
与这春意盎然的景象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慌慌张张的不速之客。
初生的嫩草被他的靴子无情的踩踏,溢出些许嫩绿的汁液沾在干净的鞋面上,可是鞋的主人已经顾忌不了了,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身后,神情透着浓烈的不安与恐惧,好像有财狼虎豹在追赶他一样。
嘤……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树林。
鞋的主人停下急促的脚步,呆呆的站立,好像这哨声是那勾魂的枷锁,一下就将他拘在原地无法动弹。
“跑啊,继续跑啊。”尖细的嗓子,轻蔑的言语,声音似男非男,阴柔得像毒蛇吐信子,有些渗人。
“厂公饶命,厂公饶命。”
鞋的主人跪下悲戚的求饶。这是一个年近二十的俊俏男子,穿着蓝色的锦袍,看面料绝非寻常人家,然而,此时有钱也无用,因为对方更有钱,并且还有权。
“呵呵。章武,我可是给了你许多机会,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一场空!既然你没办法办到,那我只好找别人了。而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刘通这一生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此人赫然就是东厂厂公,当今皇帝跟前的红人——太监刘通。
章武浑身哆嗦着,心像被刘通紧紧的攒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捏爆。极度恐惧间,他两股之间被液体浸湿。
还未等章武再次求饶,他眉心已经出现一点殷红,接着身后的草地上轻轻落下一根纤细的银针,针落,人随之倒下,章武仰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死不瞑目。
刘通看都不看章武,从袖口掏出一方素白的绢丝手帕,擦擦本就毫无污渍的手,好像抛掷银针的动作能让他的手染上尘埃。
“去把尸体掩埋了吧。”刘通对着空气说了这句话,因为他身边并无其他人,但是,他话音刚落,就有几条敏捷的人影出现,利落的处理现场。
不消片刻,现场一如没发生什么事,见证了一个人生命消亡的,只有被章武压扁的绿草。
刘通擦完手,随手将手帕扔掉,离开了。
京城城东是有名的富人居住地,基本上有权有势的京官都住城东。
刘通任东厂厂公后,就住在此处。
“干爹,接下来让谁混进去?”一个太监殷勤的迎着刚回家的刘通,并接过他随手脱下的黑色披风。
“哼,我就不信,那五皇子府防范得如此严密,连个人都塞不进去。”
刘通有些郁闷。之前听说五皇子好男色,于是他精心挑选了俊男送去,一个个都被退了回来。
若非他是皇子,刘通真的想给他也来一根银针!
他不看僧面也应该看佛面,刘通可是得了皇上的恩准,给京城大大小小的京官家里送了下人或妾室,其他皇子府里也不例外,只为了能够获取更多更精准的情报。
可是,偏偏这个姜景烁丝毫不给面子,我行我素,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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