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规矩真不是盖的,若我家老太爷死了,下边肯定乱成一片,哪还有人能将丧事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白衣男子不掩赞叹。
赵玄道:“李太傅的丧事是礼部承办的,一应物需皆过了陛下的眼,自然不同凡响,场面胜过平常世家也正常。”
白衣男子笑道:“怪不得你总想着要功名利禄,似你我这等的世家,大多落魄,比不得当权清贵,也比不得高门大族。今日若无你在公主那的脸面,怕是我们连太傅府的门都进不来。”
赵玄一口饮尽杯中的茶,见周围无人注意他们,低声道:“李太傅半生富贵,死后得陛下亲赐谥号‘文昭’,对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来说,可谓是至尊至荣了。但他生前与陛下有隔阂,枉顾帝师之名,却不是最得重用的那人,死得也算不得光彩,外边的那些话也只能骗一骗市井小民,内里究竟如何我们还能不知吗?我若做官,就必要当权,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我的前半生受尽屈辱,后半生乃至死后,都要光彩无比。”
白衣男子举杯道:“如此,元希谨以此茶,预祝子深心愿得成。”
赵玄大笑,将茶杯加满茶,回敬道:“那我就先谢过元希兄了,若我当权,定与你共享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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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生前常同臣说公主殿下年纪轻轻,却聪慧非凡,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说话的人一身孝服,微躬着身子边带路边侧身对身旁的人拍马屁。
晏珏缓步走着,闻言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李太傅遭此横难,不幸西去,这才有今日的出殡,朝议郎竟觉得这是有幸么?”
李望一愣,顿时冷汗直流,他呐呐出声,却不知作何回答。
身后李望的夫人忙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赔笑道:“夫君也是见了公主的风仪,一时被镇住,才不小心说错了话。父亲不幸去世,府中众人都哀伤得很,尤其是夫君,这几日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每每到了晚上痛心得难以入睡,就要去父亲灵前哭上一通。只是这份哀伤我们只得深藏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毕竟父亲在时,常教导我们逝者已逝,生者还需把持门风,勤恳经营,才不负先人心血。”
晏珏嗤笑:“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朝议郎这份孝心难得,本公主定会禀明父皇。”
李望喜出望外,努力压制后才道:“本朝推行孝道,臣这也是遵从陛下的圣意,勤勤勉勉,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望的夫人脸色一黑,又使劲地扯了扯他,深感自己的夫君如烂泥一般难扶上墙,忙示意他少说话,省得马屁尽拍马腿上。
阿七跟在几人身后,心中默念道:推行孝道的是先朝,本朝虽然也主张百善孝为先,但皇室那点破事谁还不知晓,开国以来除了太元帝,就没一个别的皇帝能行孝道,这知内情的知道李府大公子是在拍马屁,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大公子是在嘲讽当今圣上呢。
“朝议郎忠心耿耿,事事唯父皇马首是瞻,真乃本朝臣子典范。”晏珏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是一阵乱夸。
李望满心以为这是真心实意的夸奖,笑得更欢了。
几人到了灵堂,周围都是披麻戴孝的李家子弟和族中耆老,素服打扮的一众官员倒是距这些人有些远,只有李太傅生前的学生及受过他恩情的人,还有少数的清流一派簇在灵堂周围,真真切切地在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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