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珏斜斜坐在一侧,看着下方的张氏痛哭流涕。
“民妇与夫君成亲三年,极为恩爱,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民妇怎会去与杂役私通?”张氏用袖子擦了擦脸,“倒是大伯,在我夫君死前的那几日,常常出门与朋友去吃酒,那时不觉什么,父亲还夸他总算有了长进,知道要去交些朋友了,母亲也很是高兴,给大房拨了好些月钱,夫君与小叔担心大伯被不三不四的人骗了去,也跟着去过一两次,回来说都是些好人家的公子,个个满腹诗书。却不知……却不知,大伯竟是要在那些人里找寻帮手,来加害他们。”
一旁执笔记录的文书闻言停笔,好奇问道:“你怎知他是在找帮手,而不是真的开窍了?”
张氏咬牙切齿道:“大伯早不开窍晚不开窍,偏偏一开窍我家夫君和小叔就一同被人害了,大人,若说这事与加害我家夫君和小叔之事无关,您信吗?”
文书道:“我自然信。李府两位公子死去十几年了,他们到底是意外死亡还是被人蓄意害死都不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基于他们是被人害死之上的你认为有关联的事,可若他们是意外死的,你说的这种种不就不成立了吗?”
张氏默然,随即放声哭叫道:“几位大人,民妇所言皆有缘由,并非胡言乱语。民妇在夫君和小叔死后,曾偶然听见大嫂吩咐人去给同大伯交好的几位公子送重礼,我当时心里疑惑,府中遭此不幸,怎么好端端地要给那么多人送礼,便特意去查了查,那几日那些人家里并无红白喜事,若说是平常往来,也不当送这般重的事。这难道不是他们勾结起来害了我夫君与小叔,为此给的酬报么?”
大都寺卿周朝东点点头:“言之有理。”
刑部尚书许知来轻咳一声,问道:“张氏,你因被李府大夫人发现私通下仆而被赶出府,对李大公子有所怨恨,故而有意攀诬也在情理之中。你说了这许多,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没凭没据,要本官同几位大人如何信你?”
张氏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目,旁边站着的衙役接过递给许知来。
“几位大人,这是当初我的大丫鬟青荷从大伯的书房偷出来的,里面记录了大房同那几位公子之间的人情往来。大人要证据,这便是铁证。”
许知来接过来翻了翻,又递给周朝东,周朝东仔细看了看内容,果然是李府大房的账目,其中李望的私印仍清晰可辨,应当不是伪造的,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
衙役又要将账本呈给晏珏看,晏珏挥了挥手:“拿开,本公主可看不懂什么账本。”
文书见状,在纸上添上了几行。
许知来道:“张氏,你那大丫鬟青荷在何处?”
张氏含泪答道:“青荷偷出账本后,我心里害怕,恐事情有变,就将账本寄放到京郊怀恩寺。之后没两天,大嫂就发现账本不见了。大嫂买通了我院子里的人,叫他们共同污蔑我与院里的陈三私通,自己便去向父亲告状,父亲当时已经十分悲痛,乍闻此事,就即刻去查真伪,可里外的人都被大嫂打点过了,无一人敢说真话。青荷被大嫂以引诱主子与人通奸为名乱棍打死,我当时见事情不妙,就算说出大伯与大嫂的勾当,也不会有人信,就想先保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以便徐徐图之,可大嫂污蔑我的孩子不是夫君的,父亲一气之下将我休出府,孩子也没有了。我娘家以我为耻,将我赶出家门,幸得遇见巫圩怀山感怀寺的师父收留,这才避开大伯和大嫂的追杀。”
许知来问道:“那藏账本的怀恩寺师父和收留你的感怀寺师父可还在?”
张氏道:“两位师父现都在怀恩寺,我早前已同他们说明此事,两位师父心善,愿助我亡夫沉冤昭雪。几位大人可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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