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韶楼本就建的比旁的楼阁要高,站在二楼往下看时则更有此感,站在这处也不太能看清台上的美人,所以来此的公子君子们大多坐在一楼,用帘柱相隔,也算是个雅间。
但二楼也不是没有人的,白衣的男子便在这儿,灯还在手里,烛火已经被吹熄了,留下暗暗的灯笼,与楼里的阑珊相比显得无比黯淡。
他怔怔地看着楼中光影,抿起了唇微皱着眉,看起来他是有些厌恶这里的脂粉香的。
“萧大公子好不容易来次明都,就知道跑这儿玩儿来了,俗雅尽有,地方倒是选得好。”
声音从身侧来,有些含糊,男子身形一顿。他转过身去,见是一个白衣裳的小公子坐在围栏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悄无声息,如今正端着贵族公子蔑视人的倨傲神情看着下面,只是手上还拈着半块糯白的糕点,浅浅一点红豆泥粘在嘴角,被他不紧不慢地擦掉。
“阿玖?”萧君彦这下是又惊又喜,只是他分明带着面具,这还是魏幽新画的相貌,不说言玖夜,便是自家的亲姐姐也不曾见过,便问她,“你怎知是我?”
萧君彦像是一张白纸,哪怕是带着面具,心中所想也一五一十地表露在脸上,言玖夜一看便知,悠悠地道:“别摸你那假脸皮了,没破绽,好看着呢。”
萧君彦微微红了脸——或许也是魏幽做的面具太过于逼真,脸红都遮不住,也不怪他藏不起自己情绪啊。
言玖夜指了指他的袖口,道:“痴女早年闯夕倦海得了一件鲛衣,送给了你,还交代日夜不能离身,你自然最是听话。鲛衣遇火光显水纹,你先前提灯而行,我不过是在人群中寻了寻袖口有莹莹之光的人,便果真寻到了你。”
萧君彦抬起手臂,露出一点外衫下的轻纱,那一截衣袖迎着烛光,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月色下的波光,像是跳出海面的鱼儿的背鳞,着实是漂亮得引人侧目。
正巧那台上的小小女伶唱到一句:“公子执灯行,雪袖盈清泠,看那人儿好是娇容,青柳半桃你可快寻!”
他抬头对上言玖夜揶揄的眼,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言玖夜轻笑一声,道:“多大人儿了,还像个姑娘爱红脸。你来有什么要紧事么,总不会是跟着书生魏远游久了,学来了什么卜算的本事,临行前算了一卦,知道今日我会到这儿来罢?”
“魏兄平时是爱掉书袋,但不会卜算的。”他又道,“他说想去北边看雪和梅花,我,我来看一个朋友。”
言玖夜挑起眉,道:“奇了奇了,你在明都竟还有朋友,是我认识的人么?”
萧君彦迟疑了一瞬,回道:“阿玖应当不认识罢。”
“哦?那便是你偷偷来过明都,交了个不能告诉我的朋友咯?”言玖夜看起来有些生气,“我说你难得来明都却不来寻我,原来是这样。可什么样的朋友,要见面还要来这种地方?”
萧君彦张了张口,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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