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寻常女子身陷风月场,便如同一颗星星黯然坠落,就是进了槐韶楼这般趋于风雅的地方又如何,可不要以为明面上光鲜,背地里就没有龌龊事,甚至这样打着清倌人名头的地方,龌龊事还不少。
这是红尘中的红尘,人进来一遭沾了尘埃,极少有那种浑不在意的女子,所以大多数人从这里走过,就不再能回到从前。
可这女子不同,哪里是管事说的满是羞意。她的眼中分明清冷,不见凄惶,也不见曲意逢迎。
她不过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不像一个“任人宰割”的青楼女子,倒更像是与台下这些男人们平起平坐一般,甚至,还有些居高临下的轻蔑之意。
这样的美人倒是叫人忽略她的样貌了,只那一双眼中的光彩,便能够激起旁人的征服欲望。言玖夜不是男子,可大概也能猜着他们男人的想法,因为就连她见着这样的美人,说不动心,绝对是口是心非。
可惜……
“朱瓷画影玉笙烟。”言玖夜轻轻吟道,一叹,“湳杭朱家的大小姐,越国第一美人。”
她又一顿,道:“荀馛之后天下最好的制香师。”
寂水之南,是与北朝完全不同的越国,言玖夜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那边。这些年,她去过金陵,去过青城,去过越国各色城池,金陵盛名天下知,青城有好酒,而湳杭,曾经也因为有江南第一美人而闻名南北。
因着越国那延续自前朝已经数百年的城主划地而治的制度,像是朱瓷这样的人,生在湳杭第一的富人家庭,说起来商籍出身的身份是有些低,但放在越国,其实也不比那些王公贵族差上许多。
甚至,听闻朱瓷自小便帮着打理家中的生意,俨然是当家做主的人,她又有一手绝妙的制香本事,天下闻名,仔细想想,还要比那些酒囊饭袋强上不少。
“只可惜一朝落魄了,流落到这样的地方来。”连皌道,却不像言玖夜,言语间平淡得很,没有什么感触,“不过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也不能说是身不由己罢。”
言玖夜不由得侧目,道:“被当做礼物送给我,还不够身不由己?”
连皌却是冷淡,道:“并没有谁规定,身为遗族,就一定要听从长老的指令不是?况且主子你又不是没有给她选择,是她自己选了这条路,哪里需要主子你替人多愁善感了?”
言玖夜噎了噎,心道难道我要练就一副最是冷硬的心肠,你才满意不成?
只是这朱瓷——或许今日之后就该唤她来明都之后新取的名字笙烟了——在朱家不复存在之后两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叫她甘愿沦落于此。
她便是言入道送来的“礼物”,但言玖夜可不信在言入道手中过了一遭的人,还能够保住本心。她多半是那个阴森森的老头从谁手中拐来的。
只是还有一点叫言玖夜有些多思——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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