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妾有几句话,不知可否言说一二?”
“允。”顺亲王大手一挥,只单单一字,语气中却满是怠慢与不耐烦。
白望烟早已习惯了顺亲王对她的各样情绪,即便是如今,在这几多人眼皮下,顺亲王对她还是百般不屑,她却依旧从容不迫,道:“臣妾身为大哥儿的嫡母,却从未行管教之责,实在是深有亏欠。但承王妃是臣妾一手带大,她的脾气、性子,臣妾最是清楚,她能不能、会不会做出伤害大哥儿的事,臣妾心里可是明镜儿似的。还请殿下您明察秋毫,明辨是非,刻意诬陷承王妃的人,其心可诛。”
“殿下,您听王妃姐姐这话说的……”伊夫人有在顺亲王身旁抹起了泪,仿佛被冤枉、排挤的人是她一般。“这话摆明了就是冲妾身来的。妾身不过说了两句实话,没想到……没想到王妃姐姐……竟这般辱骂我……”
顺亲王被美色眯了眼,正欲开口斥责白望烟,床榻之上的白望染却朝饮香伸出了手。饮香暗想白望染定是心里有所盘算,便上前扶了她下榻,并由着她的意思,扶她至伊夫人身前。
“伊夫人今日既带着殿下前来,想来定是要讨一个说法。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您总是有说法的。我不说旁的,我只问你,若是我真心要害大哥儿,我何苦还要自己跳进湖里,害得自己生死未卜昏睡整整两日?”
白望染这番话,完完全全在伊夫人的意料之中。伊夫人双目瞥了一眼别处,装作不经意道:“妾身不是王妃,妾身又如何知道王妃的想法呢?或许王妃您先将大哥儿丢进池中,再自己跳进池里去,如今准备了这番说辞来洗脱自己。呵,这怎么说得准呢。”
“你胡说八道!”余锦听了这话气得跳脚。“要不是我们家主子跳进池里,将大哥儿捞起来,大哥儿这会儿,估计早就去见了阎王爷了!我们主子自幼习武,水性极佳,要不是因为救大哥儿耗尽了气力,又怎么会差点丢了性命!”
“那这不是没丢命么?”伊夫人微靠在顺亲王身后,一手攥着手绢儿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模样。“既然水性好,那没准儿就刻意让自己淹上那么一淹,知道怎样淹不死,又知道淹多久能昏个多少日,那可都说不准呢。承王妃,您自己说说看,是不是啊?”
余锦听了这话,只恨自己只是个小小丫头,就是气也没法儿替主子多争辩。
可余锦不能,饮香却丝毫不害怕,毕竟见过更大的场面,如今这伊夫人的伎俩,她更是见得眼熟。
饮香扶着白望染,双目炯炯有神,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伊夫人,张口嘲讽道:“早听闻伊夫人最擅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如今亲眼见到,奴婢还真是开了眼呢。奴婢人微言轻,只想劝您一句,亏心的事情做得多了,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
“啪!”伊夫人手起巴掌落,通红的掌印在饮香脸上格外刺眼。白望染连忙将饮香护在身后,余锦更是气得差点没扑上去将伊夫人打一顿。偏偏这会儿,小厮推开了屋门,似是急得不行,踩着碎步便进屋道:
“禀诸位殿下,承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