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是因为我们才死的吗?”林淑媛声音很小,但仍然听得出她的声音在颤抖。经历了多年的恐惧,虽然家里她一直是主心骨,其实那都是装出来的强大。谁让丈夫是个软骨动物呢……
这个史楚生,不过一介草民,他的死活与一棵野草无异。如若有人惦记着他的性命了,那原因便只有一个:
张隆昌又被盯上了!
已然好多回了……
人说一回胆小二回胆大。可面临生死这事儿,你经历得越多,便越胆小。
胆囊严重脱水……
“那……那我们怎么办?”林淑媛感觉自己的腿在破裙子里发抖。
张果儿看着门外的光亮,道:“我们走。”
“不是有……”林淑媛废力地咽了咽唾沫,“怎么走?”
“就这样走。”
“不是有……”
“如若圣神女皇要杀我们,早派人直接来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她必是还没打算要除我们,或者说,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林淑媛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那,我们去哪里?”
“回家。”
“回家?你哥哥的事还没着落呢!”
“我们回去找嫂嫂!”
……
县太爷谭太枣睡得正香,被一阵声音吵醒。
“老爷!老爷!”有人拍门。
“谁呀,也不让人睡个好觉!”谭太枣撑起半个身子,冲着门小耐烦地喊着。“是谁在吵闹?”
“禀老爷,有人在击鼓鸣冤。”
“大半夜的,鸣什么冤?告诉他,再大的冤曲,也等天亮再说!”谭太枣恼火地嘀咕着重新躺下去,闭上眼。
“是吉旦王家的人在击鼓……”
谭太枣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谁?”
“吉旦王的女儿和儿媳。”
谭太枣想了想,吩咐道:“叫她们进来。升堂!”
“现在么?”
“现在!”
谭太枣穿戴整齐,来到堂上,果然见一个女人一个女孩站在堂下。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小的那个是张家的女儿。
谭太枣心中一声冷笑。果然是缩头的乌龟,支使个月妇和丫头来。难怪活得如此窝囊。
他猛拍一下惊堂木,大喊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何不下跪!”
“吉旦王之女乐安,吉旦王之媳顾霏,——在此。”
“跪下!”谭县太爷揉揉酸涩的眼睛,打了个呵欠。
“我们乃皇家血脉,至尊之躯,皇家子嗣的膝盖,只跪皇上和父母长辈。向一介下官跪拜,岂不让人笑话?只怕,我们这一跪,你们明日要腰疼。”
“你说什么?”
“我说,该跪的是你们!”
谭太枣伸了脖子,看了看堂下。堂里点着灯,光线有些昏暗。
不错,是张家的女儿在说话。
“呵,看你细细芊芊的,像根竹竿一般,嘴倒是挺厉害!”
张果儿冷笑道:“这算什么厉害?无非告诉你大齐礼制而已。膝盖决定脑袋。真正厉害的,是一句话,便取人头。”
谭太枣一惊,暗自猜量:先皇共有三个子嗣,一是龙长子张隆昌,因与母后吴萌不和,登上皇位一个月便被赶下来;龙次子张隆贤,是庶出皇嗣,再加上心性淡泊,基本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第三个是凤女永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