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夜闯县衙,谭太枣的案上,正好摆着一张地图。当时,县太爷跪在张果儿面前,张果儿便得以方便多瞟了那地图几眼。
到了,牢狱大门前,居然无人把守。难不CD喝花酒去了?这也太松散了吧?
狱门里边的桌子上,倒着两个衙役。桌子上,摆着两碗下酒菜,一壶酒,两只大土杯。
衙役此起彼伏打着呼噜。
谭太枣并不像无能之辈,如何手下却是这般情形?难不成有陷阱……
可此番行动,并没告诉任何人。
只有半个时辰。
想来这般小县狱,平日并没什么重要罪犯,重要的都押往郡城或者京城去了,松懈一些也是有的。
张德瑞是个例外。严格来说,他也算不得重要罪犯,被栽赃的么……
既然如此当差,衙门要你何用!张果儿双手在二人脖子上轻轻一抹,二人便睡得更沉了。
不错啊,秦相公的兵器果然磨得锋利……
凭着记忆,一路轻身燕行,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前面的门楣上赫然写着:重刑。
是这里了!
里面只有一间房,房里蜷着张德瑞,低着头抄着手打瞌睡。这个谭太枣还算有点儿人性,并没给张德瑞带重刑具。从衣衫和平稳的呼吸上看,似乎也没受什么大罪。
一丝异响,十分轻微。张果儿肃然回身躲到门后张望,并无异样。
许是猫儿耗儿什么的……
只有半个时辰。
一声轻响,一道白光晃过,一只白缨枪头戳在张德瑞身后的土墙上。枪头上,连着一条细细的麻线。
张德瑞嘴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声。由于恐惧,声音很弱,如同从胸腹里一冒出来,便被一只大手压住。
抬头,只见牢房外蹲着一个人,正拿一把利器摆弄铜锁。
“啊!果儿……”喊声刚出来,张果儿已然打开锁,闪身进来,捂住了张德瑞的嘴。
“你、怎……怎么、来了?”模糊混沌的声音从张果儿的指缝中溢出来。
“我来弄你出去!”张果儿收起白缨枪头,揣回怀里。
“你……来劫狱?!”张德瑞甩了甩头,扬起一张胡子巴碴的脸。这张脸,全失了往日的清秀俊美。
“快跟我走!”张果儿吩咐着,转身便走。
她发现张德瑞并没有跟来。“快走哇!”
张德瑞缩在土墙的阴影里,蜷成一团。
“我不走!……我走了,父王的罪便更大了!圣神女皇正好借此灭了我们全家……”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你管那么多!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德瑞往里缩了缩。一幅不说清楚誓不从的模样。
这男人……有父必有其子!
张果儿皱皱眉头,回身蹲到张德瑞身边。
“看见了吗?”张果儿指了指门口。“我存了两条命在那儿。等会儿,你将其中一人的衣衫换成你的,你穿上他的。再把他往这里面一扔,不就完了?”
“和我……长得很像么?”
张果儿取出白缨枪头,晃了晃。“划个脸,你也会。”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