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下跪!”乐安厉声喝斥。
呃……汪贵一时语噎。从来便没把这一家人当作皇室看待,压根便没想到见了这一家子还要下跪。我汪贵是何其尊贵之人!
可是,按律论品,好像是该跪哈……
“笑话!”汪贵斥道。“张隆昌乃戴罪之身,空有封号,无品无级,我乃四品大员,如何却要向你们无品这辈下跪!”
“就凭我们高贵的血统!”
“高贵!哈哈哈……可你们眨眼便是阶下囚啦!”汪贵得意地大笑道。“罪囚是不能受礼的!这也是大齐律令。”
“你凭什么断言我们要成阶下囚?臆测?妄想?没想到,堂堂四品太守,办案竟然只凭猜想!”
“众所周知:今夜,重犯张德瑞逃狱,而谭县令又被暗杀。此乃张隆昌所为。我特在此捉拿罪犯张隆昌!”
“我父王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喊的!”忍无可忍的长寿跳起来喊道。
“都是罪犯了,还死要面子!给我上!”
一阵头晕袭来,张果儿几欲站立不住。身边的裴桐心发现,忙扶住她。
“在下裴桐仪,有一事请教汪太守。”裴桐仪从后面站出来,拱手行礼。
汪贵一愣:“裴公子,如何你也来了?”
适才裴桐仪兄妹站在后面,火光摇曳,再加上汪贵一心对斥张果儿等人,没注意到他二人。
“裴公子,你别来搅这趟浑水……”汪贵的语气软下来。准女婿么,前程要紧,便不必与他对斥了。何况,他的爹和他的爷爷……
“请问,瑞皇孙逃狱,凭什么断定是吉旦王一家所为?”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大齐女皇圣明,一切律令讲究证据。事实证明,吉旦王一家,今夜一直各得其所,并无反常行动。何来劫狱之说?”
“父王,母后,你们便出来吧。”长宁上前几步,对着屋里喊道。
屋里仍然寂静无声。
汪贵冷笑。“裴公子你看,吓得不敢出来!不是劫匪是什么?”
“父王!父王!你出来呀!”长寿也喊起来。
长阳哼笑一声,道:“就凭父王那懦弱的性格,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的!”
长寿眼一瞪,怒道:“你是不是我家的女儿?如何这般时候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若不做我家的女儿,你倒是离了这里呀!”
“你……”长阳回瞪了妹妹长寿一眼,别过头去,却也并没有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
吉旦王张隆昌佝偻着身子,慢腾腾从里面走出来。后面,是抱着孩子的林淑媛。
“汪太守看仔细了,我祖孙三口在此。”林淑媛凛然道。
“母后……”
“父王……”
“除了我儿子张德瑞失踪,儿媳顾氏失水而亡以外,其余四个女儿,也在此。”
“拿下!”汪贵大袖一挥。
“谁敢!”张果儿喝道,上前立于父母身前。火光映着她更加苍白的脸。她神色凛然,胸脯剧烈起伏。
一时,众人竟然静立原地,并无兵士上前。
汪贵听见,火把中有人小声道:“这好像便是张家的小女儿……”
“嗯嗯,人小胆大,紧要关头敢于挺身!”
“听说,谭太枣便是给她下跪的……”
“人家本来便是王女么……只是这王……”
“这王也没什么过失,一直老老实实……”
“其实,张家儿子也并没犯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