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踢踏一声,裴桐仪的马脚下一滑,马背上的裴桐仪一仰一俯,险些摔下来。
眼看就要考试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可摔不得!
裴桐仪忙拉紧缰绳,脚下也蹬紧了。“小子,这事儿还真不能让别人办!”说完,他耸了耸肩,将弄歪的防雨大氅挪周正。
走出裴府街,便径直往集市而来。
“仪哥儿好兴致啊,带小的出来逛街!”羽书装作兴奋的样子,转而又道:“出来逛逛好是好,可是白白耽搁一天光阴呢!”
裴府礼贤下人,历来有规矩,主子行事不妥,贴身随从有规劝的责任。
裴桐仪笑道:“好你个小子,竟比我娘老子还凶残些!我娘都没逼我逼得这般紧!将来我若是考取了功名,不分你个师爷当当,怕是难填众怨了!”
“仪哥儿知道便最好!”羽书得意地摇晃着头。
“我知道用功!可下月初八,便是桐心的及笄之日了,我作亲哥哥的,不将她讨好讨好,她还不去夫人面前告我的黑状啊!”
“这个便是仪哥儿小心眼儿了!小的们在裴家长大,别的不清楚,这一点还是看得明白!桐心小姐虽得夫人宠爱,她却是从未持宠害过你……”
“瞧你那紧张样儿,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裴桐仪笑起来,又道:“我看,你是怕我得罪了桐心,你不方便和青梅唧唧歪歪吧?”
羽书一急,忙丢了缰绳,指天道:“天地良心!我羽书一心为着仪哥儿好,仪哥儿可不能混说!”
“那好,以后,凡是去桐心那边传话的事儿,都不许你去做。”
“我……”羽书正欲争辩,胯下的马儿突然打一个响鼻儿,脚下一崴,羽书的帽子咕噜一下栽下来。他忙拉住马儿,下马来捡起帽子,顾不得戴,便拉住裴桐仪的马缰,仰脸笑道:“还是吩咐我吧!没事儿做,我会浑身发痒的!”
“我看你是见不到青梅浑身要发痒……”笑罢,裴桐仪抽了马儿一鞭子,马儿快步小跑起来,在金瑞祥门口停下来。
羽书在后面见了,翻身上马,自语道:“我道是要办什么事儿!原来是来给桐心小姐办首饰!这事儿我还真办不了。”
见衣着光鲜华丽的裴桐仪进来,掌柜的忙笑脸相迎。
“这位公子哥儿,想带点儿什么?”
“有什么新式好货,你且说与我听听。”
“不知道公子是送母亲呢,还是送娇妻呢?抑或是送……”
掌柜的见多了裴桐仪这样的年轻公子来买首饰。据他的经验,如若是买来送母亲的,选个普通价格的,便也差不多了。若是送娇妻,特别是新婚娇妻,则要大方得多,可以推荐贵重的首饰。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掌柜的支支吾吾没说出口的“相好的”。若是送相好的,他们则会更大方。为博红颜一笑,倾家荡产也愿意。
纨绔子弟嘛,都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