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人在克孜看见了金昌虢!”弦歌略一沉吟后,低声道。
“金昌虢,他不是已经……”明漪下意识地出声,想起那时薛凛回北关时与她说起,说是金昌虢一把火烧了纪州州牧府,也算是畏罪自杀了。转头看薛凛,却见他僵硬着脸色,从冷峻的侧颜看过去,能瞧见他抿成一线的薄唇。
弦歌看了他们一眼,略作沉吟,才又道,“起初我们的人也不敢确认是不是金昌虢,又探了几番,如今才送回了消息,便是基本确定了。”
“我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也不敢随意传信,这才告知了阿泰,亲自来寻你一趟。”弦歌接话,目光落在薛凛面上,含着不容错辨的关切。
“居然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真真是狡猾!姓金的既然出现在了克孜,看来果真与咱们起初怀疑的一样,与北狄勾结之人便是他,那么当初的事儿他也逃不了干系。”薛泰咬着牙狠声道,说出口后,才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明漪,眼神里带出丝丝戒备。
明漪恰恰好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她眸中有疑惑,也有审视,薛泰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垂下眼去。
明漪却因为方才对视间,薛泰的眼神,而微微蹙起了眉心。
“可是哥,咱们当初的部署那样周密,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才是,难道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不成?否则,他金昌虢插翅难逃啊!”薛泰想了想,面上的戒备更甚了两分。
“先去信元拓,让他开棺验尸,验明葬在纪州的究竟是不是金昌虢。”薛凛沉声令道。
“是!”薛泰抱拳领命,却没有立时走,而是面带迟疑看向薛凛,“那哥,我们……”
“我们先回北关,等到元拓那头有了结果再行商议。”
“是!”薛泰终于是转身而去。
薛凛转头看向明漪,眼中的肃冷稍稍褪去了两分,“咱们得回北关了。”
明漪点头,“我知道,我这便去收拾行装。”
薛凛低“嗯”了一声,先快步走开去安排了。
明漪抬起眼,对上弦歌看过来的目光,后者微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便也跟着迈步而去,追着薛凛离开的方向。
她倒是不知道,这位弦歌姑娘居然是薛凛的人。是他的探子?一个可以唤他“阿凛”的探子?
“明漪……”边上传来一声迟疑的呼唤,明漪转过头见洛苏荷看着她,眼中满满的忧虑,迟疑了又迟疑,还是忍不住道,“我觉得,那位姑娘对都督有些不一般,你……”
“苏荷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呢。”明漪轻笑着回道。怕什么?左不过是多个姐妹罢了,她一早便有这个准备的,不是这个,也会是旁人。可说是这么说,心里却骤然有些发闷,比那日在裴府中,裴轻轻说要给薛凛做平妻时更闷。
不过,能不闷吗?这位弦歌姑娘,她当时可是专门去请过她的,她拒绝了,如今却又上赶着凑上来,是个什么意思?
薛凛催得急,大家很快就整理妥当,启程往兰州赶。
傅明琰没来得及从军营赶来相送,明漪虽然有些失落,但忍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幸好没来,否则一会儿他要是再来一场十八相送,哭得像她没了似的,传了出去,那他这偏将军还怎么当?
日头正高照,可军令之下,只得顶着头顶的艳阳行军,好在这些随薛凛来巡军的,都是平日就跟在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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