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结。”
玮医生扬起了眉毛,将双手从桌面上放下来,开始抱着双臂。
“没有心结?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现在这样呢?”
否不免有些生气了,这种附带挑衅的问题简直像审犯人一样,但是出于瑶的面子,否将怒火压了下去。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坦诚地说,大概是活着吧……
否迟迟没有张嘴,忽然她的手被瑶温柔地拉了起来。否看向她,发现瑶的眼底一片温柔。尽管瑶没有说话,但眼神似乎是在鼓励她坚强的说下去,也是告诉否,她一直都在陪着她,不要害怕。
顿时否的心里变得踏实很多。
可是……
那尖锐得像刀刃一样锋利的记忆……
要怎么说出来……
清醒的时候,连想都不敢回头去想。现在要当着陌生的人说出来,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快点快点,脱下来没有?”
“哎呀,你怎么这么慢,我来脱……”
“好了好了,我的天……”
“我的妈呀,好恶心啊……”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可怕啊!”
“天哪,原来残肢就长这样啊!”
“喂,死丫头,你自己都不害怕的吗?!”
“我们赶紧走吧,晚上要做恶梦了……”
“你去死吧,你来学校上学就是来吓唬人的吗!”
“简直是魔鬼,恶心!”
“哎等一下,要不咱们……”
“我看行,嘻嘻嘻……”
压不住的记忆好像要冲破束缚了……
否拿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她分明感觉得到,玮医生和瑶向她投来的迫切的目光,“我只是不太爱说话。”
否的心底已经开始颤抖,她清楚的知道那些可以置她于死地的原因。
那就像一个无比幽深浩大的黑色泥潭,日日夜夜她在里面试图逃脱。却越用力挣扎,越陷得深。泥潭中的点点滴滴都侵蚀着她的血肉皮骨,她无力反抗。最终,整个人被熏陶成黑色,被肮脏所吞噬,被黑暗所笼罩。只能一个人,与淤泥为伍,苟且偷生。
“你是不是,小时候遭到过校园欺凌啊?”玮医生脱口而出的问题,却直戳了否的内心深处。
到底有没有人能懂得,别人的风花雪月,却是否的风霜雪月。
那一天……
视线是模糊的……
意识还算是清醒的……
耳朵也还能听得清……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只知道身边有很多很多人……
有下雨的声音……
整个人任人摆布……
想呼喊,喉咙却像被卡住一样失了声……
想反抗,躯体却像脱离了大脑控制一样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很多双手在撕扯她的衣服,一种绝望到濒死的感觉……
最痛苦的记忆,犹如困兽一般,在否紧闭的心门后做着垂死挣扎。这么多年,否每一天都在努力地将它石沉大海。终于,慢慢地她学会封印了心里那头承载所有痛苦回忆的困兽。可是此时此刻,这头困兽好像要苏醒了,在否的心里撞得头破血流。
一滴滴汗珠竟从否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不要……再问了……”否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以为玮医生会知趣地就此打住,然而她以为的,仅仅就真的只是她以为的。
“你不说,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玮医生依旧用这样肆无忌惮的口气穷追不舍地问道。
“否……”瑶察觉到了否的不对劲,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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