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龄微微抬起手帕,娇弱无助擦拭着眼角,嫩肩颤抖,“自你到周家我们不曾亏待你,没想到你居然见钱眼开,把我房里的茶叶换了,说起来若我这里来了客人,人家感觉味道不对也是不好意思直说。背地里还以为祖母常苛刻我房里用度。你这般用心险恶,莫非是想要我在外丢人?”
周九龄缓缓抬起头,狠狠瞧着瑟瑟发抖的小怜,“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向来性子好不错,却也容不得身边人这样欺瞒。你且等着,捕头来了如何说。”
周九龄心里不怕,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悠然玩着指甲,时不时抬起眼帘扫视哭泣的小怜一眼。心里冷笑,这丫头之前越发嚣张,就是仗着自己性子好,能忍着她胡来,如今若雷声大雨点小,只怕以后还是如此。
周九龄之前寻思留着小怜有用,现在想着就算没有小怜传递消息,沈家还是会来接人,怎的都躲不开,倒不如趁着沈家来人之前把小怜先处理了,谅沈贵妃也说不出错处。
青莲脚步极快,不出一盏茶功夫便把捕头请来,来的路上细细把事情说了一遍,待捕头到周九龄院子,她低眉顺眼站到周九龄身边,由周九龄做主。
捕头瞧着院内架势,看似小怜被欺负了,周九龄表情也不好。
“周姑娘。”捕头难为,这内宅中事如何处理?
难不成直接把小怜抓了?
周九龄抬起手把茶杯向前推了推,“青莲,告诉捕头这雨前龙井多少钱一两,小怜又私藏了多少。”捕头浑身一僵,他不喝茶自然也不懂茶叶,却也听人说起过有些茶叶极贵,岂是小怜这丫头能买得起。
捕头忍不住看小怜一眼,瞧着柔弱的姑娘,做事也太虎了些。
小怜求救似的看着捕头,“大哥,奴知道错了。这些茶叶到底多少钱,奴以后的月饷皆不要,全拿来赔偿。”
“是么?”周九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讽刺。
“捕头,若所有贼人皆这样说补偿,是不是盗窃之人都能无罪?”周九龄见捕头要说话,优雅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小怜,“既然大家都在,不如请捕头带几个人去小怜房间搜搜。看看到底拿了多少茶叶再说。”
言下之意,这些茶叶不是小怜能赔偿的起。
小怜闻言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捕头默了默,讪笑,“姑娘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女人的房间,我们这些糙老爷们不好进去搜查。万一……”万一就搜出几包茶叶,顶多关押几天,反而是得罪了人。
“几个嬷嬷皆站在旁边看着,捕头怕什么。”周九龄漫不经心玩着指甲,似笑非笑,“小怜你说呢?难道你不想自证清白?若官府当真把你带走了,出来也是个盗窃的名声,哪户人家敢娶进门。如何过日子。”
小怜越发慌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偷换姑娘的茶叶,姑娘发怒也是正常,若非要搜奴的房间,姑娘便去吧。”
说的大义凛然,偏偏把周九龄推到风口浪尖。
周九龄若执意要搜查,传出去必定是苛刻丫头的名声,捕头担忧,这周家姑娘还没说婆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