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也这样想。青莲你留在京城时刻注意消息。我和钱十三报名过去。”
府尹之前见识过周九龄,那么听到报名肯定也知道。
“有些事我必须去了解清楚。”周九龄绞着手指,她总是感觉姜姨娘太奇怪。没见过对亲生女儿不好,却对养女好的。虽然姜姨娘口口声声说,沈秀梅比周九龄知礼数,更能依靠后半生。这借口……实在难以服众。至少周九龄重活一世,的确是不太信的。
“……好。”青莲自知劝不了周九龄,“奴不明白,奴为什么不能跟着,却要留在京城观望?”
“你感觉京城现在还不够乱么?”周九龄轻笑,镇国公回京,估计京城更加乱成一锅粥。
青莲颔首,如今的确是够乱的,沈首辅家也不安稳,似乎说沈夫人侄女要入宫,报的名字却是沈秀珠。青莲也是从其他地方听说,仔细联系也就知道了。
“姑娘放心,若是有什么情况,奴自然会及时告诉姑娘。”青莲信誓旦旦。
“不用瞒着沈首辅。他若是知道我去了乡下灾区。心底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只怕他不知道。”周九龄也是想明白了。她就是不能说假话,若是说假话处处隐瞒,反而会引起沈首辅的怀疑,到时候也不知道沈首辅会想什么办法对付自己。还不如直接说报名去了灾区,说不定沈首辅还会扬言,好好利用一番。
“奴知晓。”青莲叹了口气,缓缓走出房门去寻顺天府。
“姑娘为何要我去?”
“因为你会功夫。”周九龄淡淡扫视钱十三一眼,不然自己干嘛带着不会转脑子的钱十三?
带青莲不是更好么。
可是周九龄如今就是需要会功夫的,一路流民太多,需要钱十三一路保护。
钱十三坦然,“姑娘别恼,我也是不会说话的。何况跟着姑娘也不算吃亏,来来回回照料也是麻烦,唯恐姑娘不太习惯而已。”周九龄颔首,之前身边有小怜伺候,但许多事也是自己亲手做,倒也不感觉麻烦。哪里有人需要时刻照料的。又不是小孩子。
“什么时候出发?”
钱十三仔细想想,“据说是后天。今儿晚上就把报名的人点一次。后天早晨就出发。”
周九龄寻思,这般着急估计是镇国公要回京?
不论怎么说,镇国公向来镇守边疆,严于律己。若不是非常情况也不会专门跑回来的。
如今镇国公跑回来,皇上肯定知道事态严重。
所以着急义士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周九龄感觉自己需要回家收拾东西了。
何况发生鼠疫洪水的地方,离蒙城也是不远。说不定自己可以顺路回去瞧瞧。
钱十三不知道周九龄的心思,他倒是想起自己和青莲一起过的日子,那叫一个凄惨。
“也没想到你会去灾区。”李梦辰轻笑,手上拿着算盘。周九龄有些恍惚,似乎李梦辰手里一直喜欢拿算盘?什么时候见到他,永远拿着算盘,“我打算和你一起去。李家世代多年,想要捐赠一些衣物,布匹,说不定能给派上用处。”
周九龄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也要去?”
周九龄表情不太好了,“你可是李家长子,父母同意你去么?”万一出事了,李家以后该怎么办?虽然说还有老二的存在,那孩子似乎没李梦辰的心思多。
“此次灾事李家也能出一份力,毕竟你一个姑娘都要去了,我再留下岂不是被人笑话。”
周九龄好笑,“这话说的,谁会没事说你呢?”
李梦辰别有深意,“无聊的人可是很多。”周九龄一梗,这话倒是没错,无聊的人实在太多了,时时刻刻盯着你,生怕你出什么错。然后找地方告状。
“如此也好。我还正发愁该怎么去呢。你若是一起,我也有个照应。”周九龄答应着。需要准备的也不是很多,凑合着大概几天也就过去了。周九龄记得前世灾情很快就过去,如今已经开始多久,她也不甚记得。若是按照记忆,恐怕也很快就能过去了。
周九龄也顾不上去看三叔考的如何,等出发的日子,府尹过来送行,看到穿着粗布衣服的周九龄顿时诧异,这四姑娘到底出什么幺蛾子?怎的哪哪都有她。
“姑娘。”府尹脸色不太好看,之前他不知道周九龄真名,如今倒是知道了。
“你莫非是故意来调侃老夫?你这般身份过去能做什么?这次报名的都是厨师,大夫……过去也是有用。”
“厨师有什么用?”周九龄诧异,“灾区饭都吃不起了,还要厨师过去做饭?问题是有什么东西能做饭?泥么?”
府尹一梗,莫名感觉周九龄就是来克自己的。
“四姑娘既然要去,我也拦不住你。”问题是名单已经交上去了,府尹就算想拦也没用。
总不能因为沈首辅,自己弄个欺君之罪吧。
只是,府尹看向旁边的马车就犯难了,这些人没什么身份,随便坐在一辆车上就行。
周九龄可是被沈首辅带去宫宴过的四姑娘,万一路上出什么事,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你说这不是惹麻烦么?
“姑娘,你看你坐什么地方?”府尹决定还是要周九龄自己选择。
周九龄轻笑,“府尹放心。我坐李家马车一起去。”
“李家马车?”府尹内心惊涛骇浪,周九龄怎的和李家有关系了?
府尹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沉,李家长公子李梦辰最近和太子走的很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为太子的门客。若当真是太子门客,那这位四姑娘也是自己惹不起的。
不过瞧着周九龄的模样,似乎也不太知道这些。
“姑娘既然有地方坐,我就不安排了。只是到了地方还需要当地县令指引。”府尹也是为难。话说灾区也很难过,镇国公镇守许久,还是不曾镇住洪水,偏县令不敢随意乱走。据说二十年前也曾洪水暴雨,一时肆虐,当时的县令实在受不了,便直接投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