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有万句话堵在胸口,但她说不出口,萧风奕像看出了她的纠结,解释了一半。
“杜武已请宫女验过了华宁夫人,夫人身上并无刺青,亦无疤痕。”
说着,萧风奕将摆在他龙案上的一份奏折,递了出来。
杜武本要上前,顾露晚抢先一步自己起身,走过去接了过来。
奏折所载,是杜武所写的详细案档,里面记录了包括如何将鲁天赐染血玉佩留给家奴,如何逼着家奴回来禹都。
以及为何换人替代鲁天赐的尸骨,是因当夜他们将鲁天赐装进箱子,带到玉康坊,想第二日找棺材拉出城。
不想鲁天赐还留了一口气,看守不严的他们让鲁天赐跑了,等找回竟发现人自剁了脚趾。
为免横生枝节,也正好魏江表侄符合鲁天赐的形貌特征,于是他们便杀了人来代替。
接着不久后,一日沈兴约魏江吃酒,趁机喝醉将其推下了河。
自那后,沈兴便开始梦魇缠身,精神越发恍惚,尤其最后无意发现他新宅属魏江那被害死的表侄,被彻底吓垮。
其中还记载了宁金花作为一个色艺双绝的胭脂,为何不再绝色,原是因宁金花遇到过一个能变换人样貌的郎中。
便是有这个郎中的帮助,让她与沈兴潜逃多年,没被抓捕。
顾露晚合上奏折,心中疑虑消了大半,但并未尽消。
她看着宁金花,虽觉其可恶,亦绝其可怜,但可怜并不代表就有了为恶的借口。
“你还没说,你明明去掉了刺青,为何要逃亡,一个疤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顾露晚在萧风浅、萧风奕和杜武三人讶异的目光下,走近宁金花,然后半蹲在了她面前,抓起了她的手。
宁金花看着顾露晚咬牙皱眉,素白手背慢慢爆起青筋,痛得她尖叫起来。
顾露晚摇头失笑,或站或坐的三人都不知她怎么了,只听她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问,“是这样痛,还是这样更痛。”
宁金花愕然,然她动弹不得,并不能将顾露晚怎么样,骂道,“疯子,我早该毒死你,你怎么不死。”
“是啊!本宫怎么还活着?”
顾露晚站了起来,“人不过将你当作玩物,你就能灭人满门,你这么痛恨北境军,进安北王府……
不,现在该说靖宁侯府了,你在那宅子里待了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宁金花咬牙道,“我自要将你们全杀死,都杀死,不过没有时机罢了。”
顾露晚失笑,抬手抓住另一手腕,就如方才抓住宁金花一样,缓缓用劲。
唯一的不同,便是她眉眼始终带着笑,毫无半分痛感。
“你不回答没有关系,本宫替你回答,适才便是如此,半分力未抓在你手上,你叫那么凄惨,是你本来的伤疼,还是觉得本宫弄疼你了。”
说完,顾露晚摇头从萧风浅看向杜武,“你们审她几日,没发现她不知道疼吗?”
萧风浅压制住心底的讶异,面上一副他本就什么都不懂的无辜模样。
杜武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他没想到自己竟有被皇后指正的一天。
不等二人反应,顾露晚转向萧风奕,屈膝一礼,“陛下,臣妾累了,就不打扰这二人问案了。”
萧风奕亦处在震惊之中,颔首允了,看着顾露晚利落转身,走向东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