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相信杜武不会给沈氏与宁金花串供的机会,顾露晚谎话张口就来,而且她这也不算谎话。
见沈氏一脸急色,顾露晚压低声音极快警告道,“现今只有本宫与兄长安好,方能保全靖宁侯府,夫人可切莫犯糊涂。”
落在还未走过转角的斐然眼中,皇后只不耐随口与华宁夫人说了几句,便迈步入了殿。
斐然着人将顾露晚要的书都搬过来,按着她的指示放在炕几上,摞的人那么高,足摞了四摞。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多这一时也看不完啊!”
顾露晚未理会好奇的斐然,只吩咐道,“再去刑部,将胭脂案与金花案的卷宗调过来。”
斐然虽不明所以,但察言观色便知不是讨巧的时候,忙出殿安排,不想触了皇后的眉头。
顾露晚的殿内常备笔墨,斐然一走,她忙磨了墨,从那些搬来的书里,找出本她上一世借阅过的书,在里面留下了顾露晞的痕迹。
弄好后,她又将书塞到右上那摞靠下的位置,接着装作翻找东西,将书一本本随意撒落在罗汉床上。
如此她离开北玄宫不过两刻中的功夫,萧风奕便跟来了。
萧风奕进来时,便看到罗汉床上凌乱的摊着一床书,斐然静静立在旁边看着。
而顾露晚面对罗汉床而站,一脚还踩在床上,支着拿书的手,另一手不停翻动着纸页,不知在找什么。
顾露晚片刻不停,就以这样的姿势,对着萧风奕颔首屈膝施了个礼,连语速都是飞快。
“陛下这会怎么来了。”
顾露晚前脚从议政殿离开,后脚萧风奕就宣了针师、按摩师,验证她所言。
萧风奕这会来,自然是对她能看出宁金花的异样起了疑,不想看到如此粗鲁一幕。
萧风奕强作笑脸,态度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顾露晚翻完手上那本,随手往罗汉床上一扔,又从炕几上抓起一本继续翻。
“臣妾记得这些书刚搬来时,有一本里面被人画了小人画,讲什么蛊。”
萧风奕走近,看着床上摊的竟有不少是皇宫藏书阁的名家注解孤本,他嘴忍不住抽搐,亲自弯腰小心整理起来。
“这些都是先贤之作,皇后应格外珍爱才是。”
顾露晚“哦”了一声,手翻的动作慢了些,轻了些。
“陛下还未告诉臣妾,您来承恩宫做什么,是方在议政殿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朕还没追究你谎称不适,你反倒追问起朕来了。’
萧风奕停下手中动作,示意斐然找人来归置这些书册,引着顾露晚去了正殿。
坐在主位,萧风奕等上茶的宫女退下,方道,“皇后适才在议政殿,是如何看出宁氏有问题。”
顾露晚故作迷茫的挠了挠头,“臣妾方说了啊!不知见哪本书里,有人画了小人画。”
怎么可能有人舍得在名家注解孤本上涂画?
萧风奕不信,温和的面容上还是化出一丝宠溺,“皇后莫要开玩笑。”
顾露晚挤眼,“臣妾没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在哪本看到的而已。说是南疆有种子母蛊,能使中蛊人感觉不到一般的皮肉之痛。”
萧风奕和善的面容,一点点凝固,通过顾露晚的话,他自第一时间想到了她想到的。
如果宁金花是中了这种蛊,就可以解释她为何除去刺青纹身,还要疲于逃命,是因胭脂案还有主谋没落网。
萧风奕震惊又语噎,想责怪顾露晚为何不提及如此重要的线索,可见她自己都还懵懵懂懂,又是不好责怪。
“皇后,华宁夫人不能再留承恩宫了,而且此案未了结前,你亦不能再过问,以免日后引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