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所在的,位于战圈边缘的位置,都因为前者在此地停留太久导致香味过于浓郁,而使得有新的敌人在向这边飞来。
大脑嗡嗡作响的尼德尔已经顾不得与自己仇深似海的齐塔瑞人了。
如果查尔斯能够做到,如果他可以,或者只要他想。
那岂不是在场所有的齐塔瑞人,皮皮虾族,甚至包括了地球人,就都是查尔斯的眼睛!!!
骤然意识到被自己拍过屁股(……)的前任金大腿的能力可以厉害,或者说恐怖到何种地步的尼德尔呆呆的望着天空,他指尖苍白发冷,无数汗珠自脊背上簌簌而下,几乎顷刻间就濡湿了大片衣物。
如果可以的话,觉得自己离扇贝粥不远了的尼德尔已经想化出本体当场自闭了。
他之前竟然还如此想当然的,愚蠢的以为只要和系统维持通话状态屏蔽掉查尔斯的能力后者就没办法找到他,即使有学生们帮忙搜寻,只要他在家里藏好,后者也拿他束手无策——
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的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尼德尔颔首对着天空,总是面瘫应对一切的小脸上,极为少见的出现了四分呆滞。
所有的点总结起来,简而言之言简意赅的表达的话,就是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早就处在了查尔斯的注视下。
所以刚刚千钧一发之际,重甲兵才会做出那样违反它身份的举动。
而陷入震惊不可自拔,又四十五度角抬头看天的少年不知道,更没有看见的是,站在他身边低头注视着他的,想要让他跟自己走一趟的美国队长先生唇角微动,却在刚刚准备开口的刹那戛然而止,紧接着,听见了整齐划一的数以百计的脚步声的史蒂夫迅速侧首,看向自己斜后方的路口。
而那条原本平平无奇空旷开阔,东倒西歪的放着残破遮阳伞与咖啡桌,冰饮和甜点乱滚的,与其他因平民逃难而凌乱不堪的街道口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两样的路口,此时此刻有整整两个小队共二十人,骑着飞行器飞在天上的重甲兵,率领着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普通齐塔瑞士兵,如同见谁压谁扫荡一切阻碍的装甲车般,正势如破竹目标明确的向史蒂夫与少年的方向前来。
——被香飘十里的小菜吸引到此地的下一波敌人,终于在美国队长沉默至极的注视下,显露了他们的踪迹。
“……”
史蒂夫再度,又一次,或者说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把星盾从脊背卸下,握在擦痕遍布,灰尘污垢与血迹汗液纠缠不清的右手中。
左臂依旧难以动作的他甚至还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这般地狱一样的场景似的,既没有孤身面临千军万马的恐惧,也没有对可能到达的死神的镰刀的畏怖。
哪怕这是他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战场中,最糟糕的一次。
他身受重伤,身体自愈的速度赶不上伤口增加的速度。
队友们音信全无,可能正在死命苦战艰难支撑,或许已经悄然殉职。
而身边的少年——就算他是变种人,就算是他吸引来了如此多的敌人——史蒂夫也从未升起把一个残疾人留在这,自己不战而逃的心思。
更不必说,身后的中央车站内,还有着包括不顾自己生命危险也要为他呐喊的女士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了。
所以,即便他作为一个从二战的烽火与硝烟中走出来的老兵,心底比谁都清楚战争看的从来不是个体力量强弱与否,更明白军队的能力永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也见证过用成海的人命填出来的惨淡胜利——
他也会在毫无疑问自己赢不了的情况下选择战死沙场,而不是像一个懦夫去推卸责任。
最起码哪怕赢不了,可以同样没输,不是吗?
况且。
战死沙场才是一个士兵的宿命。
[……听得见吗?]
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面对千军万马进入迎战状态中的史蒂夫闻言一愣,蓝色的双眸里顿时浮现出了浓厚深重的震惊之色。
因为有一个从容不迫优雅大方,礼貌又不失疏离的男声,正在他,还有他的队友脑中同时响起。
紧接着,与那句话一起发生的,是刷的一声突兀响起的疾风后,另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声玩世不恭,甚至听起来有些欠揍的声音:“Wow,这位超级英雄你看起来可真惨,这场面也真够壮观的——两位老师,你们怎么看?”
带着护目镜的快银一手抓着野兽的手臂,一手扶着后者的后脑勺,欢天喜地开开心心的停在了美国队长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