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说明形势。
实是很棘手的。
“你这个样子,也不能跳船逃跑,先不说你身体受不受得住,只要这里的水下有动静,便会被发现的。你怎么样都跑不了,唉,这些恶徒……”
说话间,袁柳儿焦急地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看了眼外边,见外边还在拖延,她轻吐口气,又匆匆走回来,看着床上的人发愁。
不得不说,这位大人的身体真好,恐怕是上品资质吧。先前发现她的时候明明已经成了那样,但是只是给她止血上药、又喂了一些补气血的汤下去,粗浅睡了一觉而已,她竟已能勉强自穿上坐起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恢复速度?
当然,虽说是恢复的快,但那大约也只是面上看起来吧,实际上,这么重的伤,即便她是上品资质,也要好几月才能痊愈。
只不知道这个人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也许今日就要没了吧。袁柳儿抱了抱胳膊,那自己呢?这一船的人呢?
心中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位大人交出去亡羊补牢一下,但是袁柳儿又觉得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这可是朝廷官员,况且她已伸手救了,还能怎么办呢?
“姑娘,我会抚琴,也懂一些小调。”
正当袁柳儿害怕的时候,卫初宴出声了,虚弱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却透着一股奇异的安定感。
“你说什么?”一时没能弄懂卫初宴的意思,袁柳儿晕道:“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抚琴唱曲?”
卫初宴捂着小腹,无奈地道:“姑娘,我观这是一艘画舫,先前又在迷糊间听姑娘说起过身份,咳,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这里既然有花魁娘子,那么再多一个楼中姑娘也是可以的。”
袁柳儿一怔,忽而大喜:“你是说,你想扮成……”
卫初宴点点头,袁柳儿却在此时摇头:“不可不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模样,你哪能瞒过他们?这可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下子弄不好,就要死的!”
卫初宴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可与我上些花妆,遮去一些面容,他们急着找人,不会对衣妆大异的我有多少在意的。我观你先前戴了薄纱,也可以给我戴一个。还有……他们知道我受伤了,伤的很重,他们必定想不到我还能抚琴,他们进来时,我的琴声只要足够稳定,他们的目光便不会落在我身上。”
“可是,你真的能行吗?先前还是一副要*屏蔽的关键字*的样子,我怕你一动,扯裂了伤口,又厥过去。”
卫初宴坐在床上轻轻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姑娘愿意一试吗?”她的脸色仍然苍白的吓人,但说完那句话,她就忍着痛,装作平静地下了床,她太能忍、也太能装,乍一看,真跟没事人一样。
“罢了,都到这一步了!大人,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小女子这一船人的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请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卫初宴再次点头,心中想着,若是*屏蔽的关键字*她,让她这场戏演不成,那么她就装作是胁迫了袁柳儿的样子,翻脸将人打伤再弃船逃跑,希望那些人,到时候不会为难这画舫上的人。
“姑娘,时间不多了,劳烦你为我梳妆。”
青丝垂落,面容素净的女人对着袁柳儿淡淡点头,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袁柳儿点头称了声是,先给卫初宴梳头,掬起那一头青丝时,感觉好似捧了一匹丝绸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