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只知道,当理智回笼时,她已和赵姑娘相对而坐,端着赵姑娘仆人送上来的茶水在喝了。
冷静下来以后,卫初宴心想,若是随便换个时间,赵姑娘出现,她大约也不会表现得这般......奇怪。
还是因为昨日做了那个梦,她今天本来就被那个梦困扰了一天,理了一天也理不出个结果来,偏偏赵姑娘就在这时出现,自然搅得她心中那团麻线更乱了。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那么一会儿,卫初宴舔舔干涩的唇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好像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问她为何这般久都不来找自己吗?不好不好,这听起来很像是质问,若是赵姑娘因此而恼她,该怎么办呢?
那么,问她这一两年去了哪里吗?这样更不好了,探人隐私怎么对呢?
卫初宴在这里为了同赵寂说句话而绞尽脑汁,却不知道,她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是怎样的一种可爱。
一两年未见,卫初宴没有什么大变化,她生了一副清婉的眉眼,平日里就算不笑,给人的感觉也是温和的,不像赵寂,每次板着个脸,都能吓哭很多小孩。卫初宴身上,唯一有变化的便是衣着配饰了吧,看起来比之从前要好上一些了,头上那只玉簪的成色虽然不好,可也算是个玉簪了,耳环也配了一对,挂在莹白耳垂上,因为主人的纠结而一晃一晃的,倒是和赵寂想象中的一样美。
她好像变笨了很多,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明明都是做了官的人了,听说在太仓司做的不错,怎么还是这么羞涩呢?比以前赵寂不问就不说话还要闷了,可是赵寂偏偏又不觉得她闷,她觉得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么笨的这个女人,心里反而很安定。
“卫初——”
“糖糕——”
互相打量了半晌,在一个神奇的时间里,两人同时地出声了,然后两人都愣了下,卫初宴立刻闭上了嘴,示意赵寂先说,赵寂却因为卫初宴吐出的那两个字而想起了被她抛弃在记忆里的那块糖糕,一下子又不说话了。
卫初宴只得硬着头皮道:“那糖糕还合你心意吗?”
这是她最终想到的话题,本觉得这样的问话总不会有错,可是赵姑娘的神情又令她觉得,自己好似开了个坏的话头。
那女孩子——不,应当说是女子了,那女子的神情变得有些忧伤,纯黑的眼睛里有些微的涟漪,卫初宴不懂那是什么,她只是听到那女子有些可惜地说了句:“那糖糕我没吃上。”
掉地上,碾碎了,然后被她丢掉了。
她那一天丢掉的其实并不只是一块糖糕而已,令她难过的是她那一天丢掉的其他的东西。
“啊?喔,是这样啊。”卫初宴也有些没想到,她呐呐道:“那也没什么,本来也只是我闲暇时鼓捣的小玩意儿,姑娘没吃上,也——”
“你家里还有吗?”
心中其实有些酸涩,但是卫初宴一贯是善解人意的,她立刻想说些什么表达一下不在意,却忽然被赵寂打断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一身黑的姑娘:“什么?”
“你家里还有糖糕吗?”赵寂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想吃。”
然后卫初宴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