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伸出手指,点在那瓷瓶的圆鼓鼓的肚皮上,眼前瞬间浮现了前几日的场景。
那日她在御书房看书,派去了解卫初宴的情况的那侍卫回来了,道是卫大人的肩膀伤的很重,肿的老高,好在没有伤及骨头,大夫便给她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侍卫便照着赵寂先前的命令,去天子私库取了药材,又过来回禀。
赵寂听到卫初宴的肩膀肿的老高时便有些看不进去书了,她喊了宫婢来,命她取了那盒被好生封存在库房的芙蓉化淤膏来,交与了侍卫,让他一并带走给卫初宴,瞥见那装药膏的上好玉盒时,又放下了书简,在书房中翻找了许久,这才在一个架子上寻到了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瓶子。
瓶子里还有酒液,赵寂将它们倒了出来,才想起来这是她的一个伴读自民间寻来进献给她的。据说是一种美味的果酒,当时还被检查过许多遍,怎料还是无缘入帝王口,就这样被倒掉了。不过这瓶子道是因其低调朴实而得到了“重用”,赵寂想,倒也不算可惜。
她让人洗净了瓶子,亲自将药膏自玉盒中取出,装进了里面,仿佛这样便能弥补她不能亲手将药膏交与卫初宴、给她赔罪的愧疚感。
见陛下不说话,脸色越来越沉,万清鸢慌张道:“陛下,真的不关她的事,她其实还帮了我呢!”
赵寂将那瓷瓶自香囊中捏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看不到什么表情:“说说看当时是怎么回事。”
万清鸢定了定神,将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她差点撞到那女人时,她见到陛下将药瓶放在了桌上,她以为陛下是为了她差点给外人触碰而感到不快,急忙补救道:“然而她躲开了,并未碰到我,我因此差点摔倒,她为了帮我,才拉住的我的手。”
赵寂看向她的手腕:“你说她拉了你的手,便是这里吗?”
万清鸢红了红脸,将那圈白纱给赵寂看:“是呀。她的力气可真大。我见她也不像是故意的,然而就是捏伤了我,她当时是立刻道歉了,态度也好,还送药膏给我,说是给我赔礼。”话音未落,万清鸢听见陛下轻轻哼了一声,她心中更加紧张,又急急地道:“听说这药膏是很好的,我只抹了一点,瘀伤便好的差不多了。她真的很有诚意,也是事出有因,陛下莫要为她而生气了。”其实这药膏是否有卫大人说的那么好,万清鸢是不知道的,然而她却反复地强调了好几次这药膏的珍贵,目的便是为卫大人开脱。
她却不知,这反而使得那已经有火星落进去的柴堆又被浇上了油,转瞬之间,火光冲天。
那药膏当然好!是赵寂自己亲手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赵寂还能不知道其功效吗!
赵寂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气的肝疼!
那是即使是宫里也只有一盒的珍贵药膏,虽然只是对消肿化淤有奇效,然而奇药便是奇药,赵寂记得儿时她坠马,母妃同父皇求了好久,才求来了一小盒,为此,父皇几天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而现在这么珍贵的药,就被卫初宴轻描淡写地转手送人了!
想起当日特意在殿内找了个不起眼的瓶子装那药膏、为此很是废了一番功夫的自己,再看看今日轻轻松松便转到了表姐手里的这个熟悉小瓷瓶,赵寂顿感一阵无力。
那种无处发火的感觉又来了。
追究卫初宴的罪名吧,她本来也不知道这药是赵寂送她的,哪里又有什么罪呢?但是不追究吧,赵寂又如吞了一根鱼骨在喉,光是想一想,便气的咬牙切齿。
早前就不该花这么多心思在这药膏上的!
赵寂正暗自生气,却见一旁的万清鸢小心地看着她,似是在观察她,她自然知道令万表姐这般担心的原因是什么,又是一阵心梗,然而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表姐,便强忍着火气,给表姐吃了颗定心丸:“既是这样,孤便不追究了。”
万清鸢立时高兴起来,她凑的离陛下近了些,微微显露出一点亲昵来:“陛下宽宏大量。”
赵寂勉强一笑,全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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