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专门去了一趟楼里,跟她说了这件事,当然,说辞是明面上能说的那一套,只说自己要远行办事,大约有个半年到一两年都不能回长安了,让袁姑娘有事便去她家中找她的那几个仆人,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处理的。
袁柳儿原本对她的到来是很高兴的,还以为木头终于开窍了,却没想到卫初宴带来的是这样的消息。她一下子有些慌张,卫大人要远行?还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那她.....
卫初宴见她脸色发沉,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走了仆人不中用,便跟她道:“初宴的那几个仆人都有些本事,寻常的事情他们都能解决,若是真有难事,姑娘也不用害怕,他们自会寻人帮忙的。”
不是卫初宴自夸,她这时确实已经攒下了不错的人脉,是有自信保护柳儿姑娘的。
“多谢大人了,大人远行还不忘特意来叮嘱一番,柳儿真是太高兴了。”
袁柳儿很快恢复了镇定,柔柔地同卫初宴说话,卫初宴便也笑了:“毕竟花楼龙蛇混杂,偶尔有些事情,我也担心会波及到姑娘。姑娘遇事不必强撑,初宴离去之前也会同朋友说的,请他们多多照拂。”
这个木头!袁柳儿在心中轻骂,望见女人那如清泉一般清澈见底的眸子时,心又软了下来:“大人厚爱,折煞柳儿了。”
卫初宴不假思索道:“初宴的命是姑娘救的,原本就该万死以报。如今初宴虽然要离开了,但是心中也记着姑娘的恩情,姑娘放心,初宴已将一切安排的妥当,会好好保护姑娘、也会急姑娘之所急的。”
她这一口一个要走、又说要把她托付给信得过的人,袁柳儿又慌了,心一乱,便说了实话:“大人也说花楼龙蛇混杂,大人之所以这般慎重地叮嘱柳儿,也是因为这个。大人这般聪明,难道竟不知,还有更好更省心的办法吗?”
更好的方法?那自然是有的,那自然是为柳儿姑娘赎身了。只是......原先她不是拒绝了吗?卫初宴犹豫地看向袁柳儿,瞧见她眼中的希冀,心中忽而一动:“柳儿姑娘,初宴却有一法。实话同你说吧,初宴也怕走的远了,鞭长莫及,但是若你不在花楼了,初宴便能妥善安排人保护好你。袁姑娘可愿意?愿意的话,我便去为你赎身。”
其实卫初宴的积蓄说多也不很多,要为这样一位价值千金的花魁赎身还有点困难,不过卫初宴早已想到了来日袁姑娘想要赎身的可能,便早早地借好了足够钱财,本来是交给了海棠的,让她以后来办理此事,而如果现在能办好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卫大人要为她赎身,但是又不是因为要纳她。袁柳儿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几乎流下泪来:“大人,似我们这样的女子,离了青楼,又能去哪里呢?若是大人喜欢,将我买回后宅养着,那柳儿也是很高兴的,然而若是只是为了报恩,柳儿出了青楼,又该何去何从呢?”
卫初宴听出来袁姑娘的意思了,她坐在桌旁,思索很久,对袁柳儿道:“我娶你,只是现在我马上要走,可能无法拜堂成亲、也无法带你走,还是要请你先等一等,但我可以先给你赎身、先同你交换名帖。”
她如今心如死灰,娶谁好像都一样,若能救人以还报,她也是愿意的。
她说的平静,好像只是决定了一件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然而她的确是在说着终身大事,袁柳儿本来因为她的表态而感到高兴,却又因为她眼中没有喜悦而有些退却:“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大人,柳儿做妾便可。”踌躇半晌,袁柳儿黯然道:“我已非完璧,这些年也沉浮的够了,实在是担不起大人下聘的,如果大人喜欢,将我买回后宅便好。”
卫初宴觉得这不应当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没有姑娘,初宴恐怕已是河中一浮尸,大恩在前,之后如何还报都是理所应当。初宴也不愿委屈了姑娘,只是有一件事情还是得先同你说一下,我......其实还未做好大婚的准备,但是我愿意先与姑娘成婚,婚后再慢慢相处,你看可好?”
袁柳儿心中又酸又涩,但是又有些高兴,刚要答应,却又见女人蹙起了眉,“啊”了一声:“嘶,可能也无法先相处,初宴此行不能带你走,需得请你等一等,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相处吧。”
袁柳儿脸色顿时白了:“大人......不愿意带柳儿走吗?”
卫初宴头疼,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我这次是去为朝廷办事的,秘密又艰险,不能带人去,你可以去问问海棠,我也不会带她们去的。”
海棠也来送过几次东西,与袁柳儿是认得的。
袁柳儿却只以为这是托词,便没有那么快地答应,只跟卫初宴说自己要想一想,卫初宴无奈,只同她道无论何时都可以,袁柳儿见她眼中仍然没有暧昧和喜欢,只失落地点点头,就送她出去了。
卫初宴这边见着袁柳儿,却不知道自己已被人在陛下那里参了一本。
是那日被她驳了面子的主和派,参的是,卫初宴卫御史,身负监察之责,立刻要出长安去出公差了,却在离开前流连花楼,和花魁娘子亲亲密密,实在德行败坏、难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