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直冒冷汗,里边,乍然听说这么一个秘密的高沐恩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干巴巴地道:“陛下是说卫大人她、她不是——”声音既惊又喜。
惊,是正常,喜,又是为何?卫初宴敏感地抬头看了一眼,殿门紧闭着,自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有声音还在不断地传到她耳朵里。
“不错。”陛下肯定地道。
“那卫大人......”高沐恩的这句话,让卫初宴确定了,他们果真是在谈论自己。
“没事了,你下去吧,叫她过来。”赵寂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卫初宴在门外听着,觉得好似背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瞬间想要逃离,然而她还是稳住了,因为高沐恩已经推门出来了。
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高沐恩的眼睛睁大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笑着将她迎进殿内,又从外边关上了殿门。
赵寂知道卫初宴来了,便转过身来看了看她一眼,示意她上前去。卫初宴走过去,按住翻滚的思绪,镇静地行了礼,赵寂便喊她起来,让她坐下,一切一切,与先前并无什么两样。
就仿佛没有说过“她不是个下品”这样的话一般。
但卫初宴不会当成没发生过,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绝不能被人知道的一个秘密,她已尝过一次毒酒的滋味,绝不想再喝第二杯。
疑心秘密已暴露了,卫初宴心情沉重地偷看了陛下几眼,见陛下举止与平常无异,心中又疑惑起来。
陛下知道她不是下品,那陛下知道她是绝品吗?如果陛下知道她是绝品,那她今日还能走出这座宫殿吗?
陛下喜欢她,她觉得应该是喜欢的,然而,再如何喜欢,也不会容忍这件事吧?帝王本就薄情,哪个帝王都一样,陛下虽然喜欢她,但是那点为数不多的情爱,定然不足以让陛下容忍有身为绝品的她存在。
“前线来信了。”
赵寂不知道卫初宴的心情,她拿着那封密信,在桌上点了点,在女人清澈的眼眸抬起来的时候,温声道:“说是又打了几场胜仗,其中有一场歼敌上万人,重创了匈奴。”
这也是卫初宴一直在等的一个好消息,然而,落在这个时候,她却喜悦不起来,只勉勉强强地在帝王的盯视下露出了一个笑容,赵寂未觉异常,回她一个明媚的笑:“匈奴人被打的四散,其中有几股往草原南边去了,约莫是想逃去西疆,不过,因已与我们有约在先,那些国家也不敢接收他们,遵从约定将他们又赶回了草原。你做的很好。”
被陛下夸赞了几句,见她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卫初宴稍稍放下心来:“陛下。”一开口,她便被自己声音的沙哑所惊。
赵寂皱了皱眉:“声音怎的这般哑?你生病了?”说着便起身,绕过榻几走到她面前,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一碰到那里,两人皆是一僵,卫初宴是被冷的,赵寂是被烫的。
“烧起来了。”纵然烫的很,赵寂也没有收回手去,她低头,看着女人红润的脸颊,眉头皱的死紧,先前没注意,现在一看,这,分明是发烧了。仔细一看,赵寂又发现卫初宴的头发也是湿的,她瞪了卫初宴一眼,按住要起身的初宴,丢下一句:“你别动。”然后大声喊道:“高沐恩、高沐恩!”在殿外静候的高沐恩立时推门进来,小跑向赵寂。
赵寂向他疾走几步,黑袍展开飘舞了一下,两人靠近时,赵寂在高沐恩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卫初宴发烧了,去传太医来。再给她拿块长巾来,她那头发还是湿的!”
她说的小声,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全数落入了卫初宴耳中,本来是关心的话语,却恰恰因为这已已很是明显的关心,而变成了沉甸甸的铅块,一块块的落在卫初宴心口,压的卫初宴喘不过气来。
陛下越关心她,越表明陛下对她......
唉。
因为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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