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眼神一凝,还未说话,身边的海棠便惊喜地喊了声:“许大哥!”
那人回头看过来,然后脸上露出了喜色,大步往这边跑了过来,正是许匠无疑。
原来,虽然已被遣散了,然而许匠却并没有离开,他放不下主家,总抱着主家还会回来的希望,就在附近的店铺打些短工,时不时地来看一看,还真让他等到了。
卫初宴于是又收下了他。不过,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其他的那些仆人,尽都没有留下,卫初宴对此并不觉得怅然,相反,许匠于她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解决了一个位置,还需要几个,然而,仍旧不等卫初宴有所动作,赵寂便送了几个奴仆来,别看她们相貌平平无奇,然而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卫初宴看得出来。她推辞不了,也觉得自己如果不收下,赵寂恐怕不能放心,她就把她们收下了。
她以为这些是赵寂派来监视她的。虽然她早已跟赵寂说过,即便只是为了大齐此刻的歌舞升平、君强臣忠,她也不会将赵寂的秘密说出去,然而将心比心,若是她有这么大一个秘密在别人手里,莫说放人自由,不杀了那人都是好的了,所以对于这几个监视者,卫初宴并不感到不快。
卫府重新有了人的消息,很快又传出去了,只不过这一次,倒没再有人上门拜访。实在是卫初宴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从去岁起吧,她离开长安,而后回来,回来以后不见她去御史台述职,这便也就罢了,她又在大理寺受过罚,如果说这件事之后,还有人在观望着、在估算着她的价值的话,那么当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当卫府一府人皆都走光后,有关于卫大人为帝王所不容的传言,甚嚣尘上。
若说先前还有人想要挨近她的话,这一次,虽然她又出现了,但长安城中的官员们却唯恐避之不及了。
他们也没有料到,仅仅是半月之后,随着西伐军班师回朝,一桩桩功劳被揭开,此刻他们避之不及的人,反而是高攀也高攀不上的了。
就连吴府,都没有再来找过卫初宴。
不过,卫初宴不觉得吴叔是会为了这些传言而避开她的人,她大约猜得到为什么吴府没有动静。
她亲自提着礼物上门拜访,果真没有被拒之门外。
吴翩见了她,神色复杂地瞧她半晌,最后只道:“可惜了。你和瑾儿......”
卫初宴摇摇头:“初宴也听说了,瑾儿妹妹与左公子是两情相悦,这是一段佳话,初宴也是来祝贺吴叔的。”
她的神情真挚,并无不甘和愤懑,吴翩知道,她的确是个和煦光明的人,并不会激昂这一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且先前她也拒绝的很清楚了,否则以吴翩对卫初宴的看重,也真的轮不到左家的小儿。
只是......虽然话是这样说,可错失了一段这样的姻缘,仍然不免令吴翩感到痛心。他更加痛心的是卫初宴这个孩子,这孩子不争不抢,不愠不火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你......唉......你......罢了、罢了!”
痛心叹息几声,吴翩不再多言,只让管家取了请柬过来,亲自写上了她的名字,让她在吴瑾出嫁的日子来喝喜酒,卫初宴接了,又深深作了个揖,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