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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鸣闻言,没了声音,心中暗想:端木安,莫不是那当朝二品重臣户部尚书、端木世家家主端木安?这偌大的端木世家好像也就这一人叫端木安的。
“端木世家大公子,不再汴州好生待着,作那一方土霸王,不远千里,来这江左之地干甚?”马一鸣缓缓道。
端木凤阳笑回道:“在家中常听闻江南美景甲天下,心生好奇,便来这里瞧上一瞧。”
世间景诗三十万,江南之地占一半。
“江南这地方,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属那穷酸书生。整日清闲无事,便写些赞颂家乡诗词跨地传扬,坑骗你等大家子弟前来观游。”马一鸣说罢,将盘中那最后一粒花生,丢入口中咀嚼。
端木凤阳只觉此话好笑,说道:“话虽如此,江南之景却也不虚其名。”
“有些物事,本是寻常,世人吹捧的很了,便变得神乎其神。”马一鸣说罢,还不忘补了一句:“谭春雷的画也是此理。”
端木凤阳初闻此言只想是为讽谭春雷而胡诌,再品也觉有理。
抬头透过木窗,看向店外,风和日丽,马一鸣缓缓起身,从胳膊下去出一卷画放在桌上,道:“今日天气倒是不错,适宜沿街摆摊卖画。桌上这幅画送你了,权当作那两壶老酒的酒钱了。”
端木凤阳拿起桌上之画,铺展开来,双眸随之一亮,此画正是那先前所欲买的“寒山古寺图。”
再抬头道谢,马一鸣已然拖着醉酒之身晃悠远去,身影遥远模糊。
端木凤阳将“寒山古寺图”卷好,领下这份心意,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他日有机再还此情。
明明乃江南第一画师,却要沿街摆摊售卖。
明明画值千金,却可慷慨赠送。
这羊皮裘大叔真是奇怪。
端木凤阳持画进入客房,在床铺之上小心展开,细细品赏,感悟笔墨之间的玄妙。
店家瞅着端木凤阳不费一分银钱,便得千年神作,嫉妒之心溢于言表。
这寒山古寺图之中,草木蕴藏器意,可道作笔锋,也可称之剑芒。马一鸣分明是将那满胸锋芒、磅礴气势尽入一画,画中有武,武中有画,便是此理。
整一下午,端木凤阳入了魔一样,蹲在床铺之前观赏画中武道,一条腿蹲的酸麻,换个姿势,接着蹲。越看越觉神妙无穷,感悟颇深,想来马一鸣功夫也定然不弱,不愧能与端木流芳交手一战。
晚间,端木凤阳也不用饭,独自提剑外出,青书未及询问,便没了踪迹,不知去向。
在客栈门前苦苦等守,直至半夜,端木凤阳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原是他一日赏画,心中有所通悟,迫不及待外出练剑,欲将这画中之意融入剑招之中。数个时辰的修炼,成效斐然,剑式锋芒更厉,施展太玄剑法,除却那逍遥缥缈之风外,又多了几分凌厉尖锐。
端木凤阳对今日之功也是满意,刚入客房,便倒在床铺之上酣睡起来,嘴角且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