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根绳子来!”缓了一下,齐天立马反应过来,最起码要赶紧止血。
“……要细绳!”齐天有些无语地看着旁边一个水手递过来一根粗大的缆绳。
“大叔,把伤口兜住。”齐天说着,然后咬着牙,用细绳在陈大郎胳膊根部绕了两圈,使劲系得紧紧的。
“血……好像止住了?”彭老鬼有些惊讶,“……然后,继续封盖伤口?”
齐天有些迟疑,陈大郎不像其他伤者,只是一些刀枪箭等贯通伤和皮肉创开,他这可是断了大半条胳膊,烙铁(烧红的匕首)封盖有用吗?
“小天,生死由命。……放手施为,俺即使死了,也不怪你……”陈大郎虚弱地说道。
齐天心中一紧,前两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汉子,现在却是如此脆弱,是否能挨过今天还难说。
心下一横,齐天取过烧红的匕首,一下子就摁在了陈大郎的创口上。
陈大郎一声闷哼,直接晕了过去。
处理完陈大郎的伤口,齐天长出一口气,吩咐狗子分几人给伤者一一用烧酒清洗伤口,并用开水煮过的布条裹好。随后,几步走出舱室,
来到外面的甲板上,抄起一个水桶,兜头往自己身上浇过,仿佛要洗去心头所有的郁闷。
脱下湿漉漉的上衣,仅留一条绔库,有些疲惫的靠着船帮坐在甲板上。
“小天,累着了?”齐大江走了过来,也靠着船帮坐在齐天身边。
“……二哥,你说,他们都能活下去吗?”齐天盯着船舯部的一根桅杆,喃喃的问道。
“……也许能,也许不能。”齐大江说道。
“那我们刚才做得有什么意义?”
“……起码会让他们相信,我们在救他们。”
“……”精神慰籍法吗,齐天苦笑一声,摇摇头。
“以往,受伤的人,能活其中二三,就不错了。”
齐天默然,他知道,大部分伤者其实在后世来说,都是非致命的,但以这个时期,恐怕很多伤者都是死于感染。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齐天一说完,立马就后悔了。
“……,大哥肯定还活着。”齐大江说道,“肯定还活着……”
“……咱们……这是要准备逃……去哪儿?”齐天转移着话题。
“三舅的意思,去巴达维亚。……去年,三舅跟一个巴达维亚的海商结了一点交情。……咱们去那儿,看能不能落个脚。”
“巴达维亚?”齐天嘴里默念了一句,应该就是后世印尼的雅加达。
“放心,有我和你三哥在,必定保你周全。”齐大江伸手在齐天脑袋上揉了揉。
齐天有些不习惯,躲了躲,他一个拥有后世三十多岁灵魂的中年男人,被一个刚过二十七八的青年如此这般孩童对待,有点别扭。
这操蛋的明末时期,想找个安稳的落脚点,都得漂洋过海,行程几千里,跑到荷兰殖民者底下祈活。
“二叔,四叔。”狗子从舱室出来后,看见齐大江和齐天两人靠坐在船帮,走到跟前。
“狗子,里面如何?”齐大陆问了一句。
“……嗯,俺不知道。有些睡了,有些在呼痛。”狗子愣愣地说道。
“狗子,过来也歇一会吧。”齐天对狗子的大条神经有些羡慕,不论是面对敌人的危险,还是血腥的救助现场,似乎没有显出一点不适。
狗子挨着齐天也靠坐在船帮边,随着两人默不作声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