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赫连寻和衣躺在云墨染身边,本是一片安宁祥和,突然头部却袭来一阵难忍的痛楚,体内气血翻涌着,让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多久不曾感觉到这种痛苦了,自打云宜进宫以来,她总是用尽各种办法缓解他体内余毒带来的痛苦。
这份好,赫连寻从始至终都不曾领情过,他只觉得这是云宜为了巩固她后位的手段。
她现在,为何不再关切他的身体?赫连寻心里莫名地惆怅,思忖了片刻,起身,云墨染被他的动作惊醒了,见到他脸色不对劲,“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臣妾让下人去给您熬药。”赫连寻摇头,看着云墨染温婉的面容,却想起以往云宜总是亲手给他熬药的。
他竟第一次发现,云宜对他,似乎总比其他人上心许多,哪怕,是云墨染也不及他这般仔细。
“朕没事,有些胸闷,出去透透气。”赫连寻不顾云墨染阻拦地走了出去,不知不觉,他便到了云宜的永寿宫。
此刻的宫中安静地有些恐怖,赫连寻皱着眉走进去,才发现其中空无一人,他心里有些烦乱,“皇后娘娘人呢?”“皇上上次下旨将她送去了慎刑司……如今,应该是还在那边。”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答。
慎刑司……赫连寻这才记起他着实下过这道命令,云墨染胎象不稳,他日夜陪伴,竟然将她的事全然忘了,“带朕过去!”*慎刑司云宜像是死了一般的安静,身上因为屡次的行刑,早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那些疼,她似乎已经麻木了。
身上,有些因牢狱中潮湿生出的虫蚁爬过,有的,甚至钻进了她血淋淋的伤口中。
这些,她都已经不在乎了,早在刚刚被带到这里,她便被挑断了手筋,再也用不了这双手去治病救人了。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彻底的废人,早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价值,死对她而言,不过是解脱。
她只是在等一个痛快罢了。
片刻,她耳边似乎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又是有人来折磨她了吗,云宜没有动弹,静静等着新的痛苦,却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进了怀里。
赫连寻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身上的血那么浓重,一双曾经顾盼流兮的美目,此刻没有丝毫的神采,犹如一具破败不堪的木偶般。
“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赫连寻大怒,“如此滥用刑罚,你们可曾把朕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将慎刑司所有人打入天牢候审!”说完,赫连寻便抱着云宜离开了慎刑司,她的身体那么轻,好似没有一点重量,看到他,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一般。
永寿宫中一片灯火通明,几个太医忙得团团转,却也无力回天。
“皇上,皇后娘娘体内有和您一样的蛊毒,除了她,没人可以解。”赫连寻心头一震,提起那太医的衣领,“你说什么,为何以前没人诊断出来?一群废物!她身体里有和朕一样的蛊毒,为何会这样……”“为何,难道皇上还不清楚吗!”就在赫连寻喃喃自语不敢相信时,顾林城得到线报赶了过来,前几日他为了实现对云宜的承诺离开部署人马,而刚一到都城,便得知了云宜被打入慎刑司,命不久矣的消息。
“你说什么?”赫连寻看向他,而顾林城毫无畏惧地对上了他的眼,“云宜当初为了救你将你体内的蛊毒引入自己体中,只是你找的庸医查不出那么罕见的蛊毒罢了,可你这三年来,竟然一次也不曾因为她的一片痴心感动过,连一个清白都不肯给她!”